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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記述林世榮事蹟者,非齋公莫屬。作者提供
文:黃仲鳴
當年看我是山人《三德和尚三探西禪寺》,見其序言有云:「 山人之意,實欲以通俗之筆,發揚國術,一洗東亞病夫之恥耳。」其志如此,確令我揭帽致敬。
武俠作家為稻粱謀者不少,懷有別志的也大有人在。粵港派作家中,與我是山人同樣旗幟鮮明的,還有一個齋公,甚至比我是山人更熱衷於發揚國術。
齋公是筆名,原名朱棠,後自改為朱愚齋,武人。功夫得自黃飛鴻弟子林世榮。他在《粵派大師黃飛鴻別傳》序言中,開宗明義說:「我國武術。有精微獨絕者。其為用。於民族強弱。關係至深。自遜清拳亂以還。懲所亡失。武術之見棄於國人者。與日俱增。士大夫更引以為口實。鄙棄之不復以為人類中所應有之事。故益衰落無以振。積弱既形。東方病夫之稱。喧騰環宇。十餘年來。有智之士。憫國日弱。知非力求尚武。不足以復。」(標點符號悉依原文)
職是之故,他所描繪的黃飛鴻功夫,力求真實,在行文中大量加插該等功夫的特色和效能,正合他書名的題語「國術裨史」,惟每拖累情節的順暢。此書無技巧可言,無論文筆情節都很粗糙,但已達他的寫作目的--「記敘武術之文」。
其後,更將林世榮的遺技鐵線拳和虎鶴雙形刊行,一招一式,交代清楚,更配以插圖,其目的固是發揚國術,更是鼓勵國人習武強身壯體,去除「東亞病夫」之名。他說:「我國技擊之術、相傳已古、然致力於技擊之學者、多數只知其術是以自衛禦侮而已、而不知技擊於人體運動、有絕大之裨益、蓋從事技擊鍛煉身手、其身體無一處不運動、絕不能偏倚一部分、既由肢幹運動、而及全身、血籺因之暢行、體魄即日臻強健......」
近淘得他所著《林世榮正傳》,喜甚。在序中,他說:「予自本其見聞為國術小說,歷時至今,越廿年矣,區區之意,非徒供茶餘酒後之談而已,實欲表揚國粹,以養成國人有武勇自強之風,強種即強國也。」齋公提倡尚武之心之篤,於此可見。
齋公寫這部書時,應是上世紀五十年代,連載於《武俠小說王》雜誌。在序中,他提及三十年前從林世榮遊。林對他說,武技關係於國家民族甚大。齋公半信半疑,認為武術乃小道,「何得盛頌之有如此」?但習拳後終明乃師之言,終其一生宣揚國技,著書立說,莫不秉承此旨。
林世榮兩大絕技鐵線拳與虎鶴雙形,齋公既編著發行,而這部《林世榮正傳》,「乃為林世榮先生生平所歷,時舉以告予者,先生今雖已歸道山,但門下弟子遍佈國內外,其人其事,多能知之,且能言之,不能杜撰也」,其意是內中所云千真萬確,並非小說家言那麼簡單。
看齋公小說,每覺以武害文,讀者觀之不耐,不似我是山人將武技與情節鋪排得當,引人入勝。但觀《林世榮正傳》此書,已無當年寫《黃飛鴻別傳》的「為武而武」了。
此書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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