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乾坤：兒子要出走

連盈慧

父子鬧意見，兒子離家出走，或是父親驅逐兒子出門的悲劇，無論中外，每個年代都有發生。感情鬧僵了，雙方不肯讓步，老子忍無可忍時，通常會使性子罵兒子：「走，就當少生你一個，馬上脫離父子關係！」年少氣盛的兒子，給父親罵兇了，受不住那口氣，一聲不響地離家出走，也是常有的事，只是上世紀的兒子跟父親意見不合，頂撞一句：「我就不靠你養！」甚至擺出不衣錦不榮歸的氣勢。

但過些日子，父子心情平伏下來，在老媽子苦勸之下，兒子在外飽受過風霜，還是覺得家庭有些暖氣，大多死死氣氣地回到父母身邊；做父親的念在切肉不離皮，看着逆鳥知還，自然當事情沒有發生過，這已是不少家庭的倫常故事。當然，其中也有兒子去如黃鶴，父親不聞不問的終極悲劇。

父子鬧到決絕這田地，在過去任何年代，做兒子的，就算真的壞到不容於家庭出走，主動離家時，至少也會顯露出一股無形的骨氣，就是說走就走時，除了身邊衣物外，都不會帶走家庭和老子任何東西，「古代王寶釧等女子也如是」。這似乎已是所有同類反叛青年的共識：離得了家，有理沒理，總得要挺起胸膛，表現自己胸懷大志，不屑倚賴家庭養活自己。

可是時移世易，今時今日有些兒子沒有這個想法了，新聞中就有個寶貝，跟父親政見不同，經常爭拗，有天父親不耐煩對他說：「你要獨立，爭取自由，離家好了。」兒子居然「理直氣壯」說：「好呀，你給我一千萬，我馬上就走！」好大口氣，這是什麼邏輯，如果是千禧後出生的少年，我們還會笑他天真，爺飯吃到三十出頭，自己獨立還開天索價，連半點上世紀離家青少年的骨氣都沒有，是怎樣養出來的窩囊心態。

有句廣東老話是：「好仔不論爺田地」，獨立要跟老子講數，不知這個二十一世紀三十而不知立的「小」哥，接受過哪一套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