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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國森
今年是金庸第一部武俠小說《書劍恩仇錄》面世六十周年。優秀而廣受歡迎的小說，當然會被改編作為不同藝術表演形式的題材，重新演繹。除了最常見的電影和電視劇之外，舞台劇、舞蹈、繪畫、漫畫、音樂、雕塑等等，不一而足。改編為粵曲、粵劇折子戲也有了，是著名粵曲劇作家陳錦榮女士撰曲的《絕情谷底俠侶情》，如果資料沒有出錯，該是陳錦鴻、潘芊芊最先演出。從曲目一看，就知講《神鵰俠侶》中楊過在絕情谷底與愛妻小龍女重逢的一幕。十六年相思之苦，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這樣選材，可以巧妙地迴避了金庸武俠小說中不容易處理的打鬥場面。如果用粵劇南派、北派的武打藝術，可以怎樣表達金庸小說入面天馬行空的武功描寫呢？希望很快會出現有心人嘗試一下。
我常有一個心願，就是為每一部金庸小說選一首傳統中國樂曲作為代表的主題音樂。過去三四十年，產生過許多金庸電視劇的主題曲，各有千秋。可是我總認為傳統音樂比較多幾分古意，不似近年的劇集主題曲那樣過於「現代」。曾經被廣泛用在香港粵語武俠電影的名曲尤其適合。
中短篇方面，《書劍恩仇錄》與《小刀會序曲》是絕配，皆因書中紅花會跟小刀會都是幹反清復明的事業。《碧血劍》與《金蛇狂舞》也是天造地設，音樂旋律活脫就是金蛇郎君、袁承志兩代金蛇劍主人，持劍與敵較技的意趣。我希望曲名與小說名匹配，旋律也跟小說中個別經典場面吻合。《鴛鴦刀》與《戲水鴛鴦》名字對口，可惜音樂卻不是那一回事。《白馬嘯西風》要找一首寫馬的音樂。《走馬》令人想起小明星的《風流夢》；《餓馬搖鈴》令人想起《哥仔靚》，都不合用。《春郊試馬》可以，但旋律過於輕快，與小說的內容不合。如果不要馬字，或可選徐小明的《草原英雄》，這曲很有主角李文秀的父親白馬李三單騎馳騁草原的氣勢。其餘幾部還未想到合適的配樂，包括《俠客行》、《雪山飛狐》、《飛狐外傳》和《連城訣》，似乎沒有什麼樂曲專門講狐狸。
然後談六大部。《射鵰英雄傳》當然要配《弓舞》，主角郭靖和成吉思汗都是射鵰英雄。《神鵰俠侶》要配《東海漁歌》，曲中描寫漁民與大海搏鬥，正與楊過在海水中練功相似。此曲尚有出海與歸航的段落，與楊過小龍女的感情磨煉相應。《倚天屠龍記》可以配《四川將軍令》，當中有一段與張無忌多次攻打少林派金剛伏魔圈的場景神似，又似故事終結前明教教主張無忌「號令天下」的氣勢。《天龍八部》應配《十面埋伏》，書中三位男主角，以大哥蕭峰的氣勢最為雄壯，遠勝二弟虛竹和三弟段譽，雖則論武功大哥可能不及二弟三弟。喬幫主一生多次被重重圍困，這《十面埋伏》最合用。《笑傲江湖》當然要配《陽春白雪》。
最後是《鹿鼎記》，配《闖將令》很好，雖則「小玄子」認為韋小寶只是福將。全書的精華在於「雲點旌旗秋出塞、風傳鼓角夜臨關」和「都護玉門關不設、將軍銅柱界重標」兩回。《闖將令》正正能表達堂堂之陣、正正之旗的王師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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