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似心
有一篇文章問「世上最堅強的是甚麼？」答案竟是「小樹苖」！因為無論環境如何惡劣，只要有一絲縫隙，種子都會發芽，從無人能推倒的巨石堆中、堅固的石牆間探首出來，努力吸收陽光水分，長出長根向四方伸展，抓緊泥土和四周物件，以求枝葉茁壯，甚至兀立世間幾百年幾千年，看盡人世興衰！
說的真是，不少植物都有着頑強的生命力。常見水泥興建的房子石牆上長滿攀藤植物，又或扭曲了的樹幹，繞過重重障礙物，迎向陽光。見過在鋪上兩尺乘兩尺紅磚的行人路上，旁邊大樹的根就依着紅磚的縫邊生長，褐色的根構成許多個兩尺的正方形，我路經時都想向大樹行個禮。
有一個網搜集了大樹如何兀立不倒的圖片，有些生長時頭上頂着鐵圍欄，它的粗樹幹便上下包着鐵欄生長，像把欄杆抱入懷中與之成為一體；為了讓葉子繁殖，有些樹不斷把樹幹長粗，盡最大的努力為它們儲存足夠的水分；有些古廟旁的小樹，隨着年月的生長，在沒有足夠空間下，樹根倚着樑柱，伸延至屋頂，才在廟頂伸出分枝，遠看像巨大的恐龍壓着廟宇；在偏遠的荒漠，一株樹孤單地迎着歲月......
在粉嶺坪輋禾徑山村，有幾棵達四百歲的大樟樹，樹冠橫亙，伸展的枝葉茂密得像個樹林，粗壯的樹幹要六七人才可以環抱着。村民說這幾株老樹減弱了吹襲的強風，遮擋了猛烈陽光，抵擋了山泥傾瀉和山洪暴發，幾百年來守護着這小村。它們默默地看着歷史變遷，仰望着那幾棵老樹，像對着幾位巨人，不期然地懷着無限敬意。
樹木不像動物和人，可遷徙和選擇生存環境。在種子落下的地方，無從選擇地努力生長求存，無論環境怎樣惡劣都要站穩住腳，須「出人投地」，迎着陽光，擋得了風吹雨打。萬千樹木站在那裡，為的是當人類的導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