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神秘引力劇團在上海新天地表演新馬戲《簡單空間》。 本報記者章蘿蘭 攝去街頭看戲，在咖啡館聽戲，赴博物館體驗浸沒式戲劇，在帳篷劇場裡觀賞神奇的創意物件劇......這不是在愛丁堡、紐約，抑或阿維尼翁、阿德萊德，而是上海。一種創新藝術節-「表演藝術新天地」今年首度登陸內地，17部世界各地的精彩之作，以上海地標「新天地」為舞台，旨在打破傳統劇場的空間束縛，開啟「藝術供給側實驗」。
■香港文匯報記者 章蘿蘭 上海報道
6月6日至19日，上海新天地將掀起戲劇狂歡。來自英國、法國、澳大利亞、捷克、中國等國家和地區的17部劇目，會在帳篷劇場、咖啡館、酒吧、餐廳、博物館、廣場等空間次第上演，包含戶外多媒體影音秀、新馬戲、默劇、浸沒式戲劇、創意物件劇、咖啡劇、爵士鼓、弗拉明戈舞、街頭表演和觀眾參與型劇目等多種形式。
為了最大限度地營造整體藝術氛圍，「表演藝術新天地」中很多表演在戶外和街頭進行，並且通過預約入場的方式，免費向觀眾開放。也就是說，當你漫步在新天地街頭，有可能邂逅大師級古典吉他手湯姆·沃德，聆聽動人的街頭演奏；也會看到熱情奔放的原生態弗拉明戈舞者舞動紅裙，伴之以西班牙女歌手Naike的煙熏嗓；噴水池邊，台灣的「俏皮鼓后」羅小白，則在進行靈動帥氣的爵士鼓表演。
口碑之作 打破劇場框框
每一部作品都非「等閒之輩」，法國創意物件劇《牧神午後》，在2015年中國五城巡演中，曾一舉拿下豆瓣文藝演出類最高評分(9.1分）。來自英國聲音藝術節的室內小歌劇《花園》，則將帶觀者進入伊甸園的末日，審視現代亞當與夏娃。此外並有80%的劇目為中國首演，如澳大利亞神秘引力劇團的新馬戲《簡單空間》。
俄裔英國女藝術家瑪麗亞·露德，與美籍華人多樂器大師現場合作的多媒體音樂繪畫作品《影音秀》，把新天地石庫門的牆面當成畫布、廣場作為樂池；曾在2012年到訪上海大劇院、並獲五星好評的環境戲劇《看着我倒下》，和一場演出要乾掉16瓶啤酒的默劇《超越語言》，也都是本次藝術節的亮點劇目。
除了引進國際最新的表演藝術佳作外，藝術節還根據上海新天地的獨特場地情況，專門委約創作了數部最新作品。在老上海風格的「屋裡廂博物館」裡正上演浸沒式戲劇《朱莉小姐》，觀眾也成為舞會嘉賓；另一齣在咖啡館和餐廳裡以聲音演出的《你聽·新娘》，則令聽眾體驗了一把「竊聽」鄰桌私密談話的心跳感；《OK!OK!》一劇中，觀眾將變身演員，完成整場表演。
開拓創新表演空間
這是內地首個利用商業街區室內外空間舉辦的創新藝術節，不但超越了傳統的表演形態，亦全面打破了常規劇場形態的束縛。策展人袁鴻在接受本報專訪時表示，內地積累了諸多青年創作力量，但創作出的優秀劇目，卻受制於商業成本無法呈現，而創新藝術節可以令形態各異、大小體量的作品，得到公平展示的舞台。
他提到，現時愛丁堡藝術節幾乎成為當地常設項目，一年四季演出不斷，粗略估計都有4,000齣以上，愛丁堡並沒有足夠多的固定劇場，於是諸多創新藝術空間便應運而生，「例如愛丁堡大學的生物解剖大樓，被改造成了60個創新藝術表演空間，若遇演出季，實驗室、教室、圖書館就成為臨時舞台，甚至連當地大橋的17個橋洞，亦隨時華麗變身為17個劇場，容納隨處發生的表演。」
反觀內地，袁鴻透露，傳統劇院收費十分昂貴，在一線城市，一場戲的場租超過10萬元，二三線城市更是離譜，劇院要價或高達30萬，若有明星加盟還要推高成本，於是880元、1,280元的票價比比皆是，可近年來「三公消費」受到抑制，大製作的市場原本就在萎縮，如今需要的就是一場「藝術供給側實驗」，提供平民化、常態化的演出形式。
傳統商業與劇場相結合
未來5年，「表演藝術新天地」每年6月都會在新天地上演，據袁鴻所言，由於無需考慮場租，這種創新藝術節的成本預算很低，或僅是普通藝術節的十分之一，11個劇目無需購票，6個收費劇目票價亦不過100元，觀眾所得自不待言，於商場而言亦是雙贏之舉。《你聽·新娘》在新天地的一間書店上演，雖是工作日下午，卻幾乎座無虛席，三分之一的觀眾甚至專程從江蘇、浙江、湖北、貴州等地趕來。
「現時電商來勢洶洶，令傳統商業模式受到衝擊，後者可以考慮與劇場相結合，或是一種有益嘗試，這種方式並非冒進，對彼此都無損耗，卻可以創造全新的機會。」袁鴻說，《你聽·新娘》已經接到演出邀約，今年或在一間全國連鎖咖啡店演出200場。
在袁鴻看來，隨着與國際日益接軌，中國並不缺乏懂得欣賞的觀眾。他說，前兩年微信朋友圈的動態多是在馬爾代夫等地度假，近一年來卻盛行戲劇中心之旅，同一批人已經從馬爾代夫「轉戰」倫敦西區、美國百老匯、東京藝術劇場看戲，「國內觀眾的鑒賞力已經比肩國際水準，關鍵在於創作人願不願意花時間，打磨出國際水準的優秀劇目。」
除了「表演藝術新天地」外，袁鴻亦是「愛丁堡前沿劇展」的策展人。自2012年起，愛丁堡前沿劇展已經連續舉辦了4年，今年將是第5個年頭。前沿劇展所到之處，也已從最初的北京、上海、南京，延伸至12個城市，並計劃進一步拓展到16個。令他欣慰的是，隨着觀眾基礎日趨牢固，戲劇大環境似有撥雲見日之勢。據指，前沿劇展起步首年，錄得虧損10萬，前年開始盈餘15萬，去年則盈餘了30萬，終可自給自足，不再是賠本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