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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若蜉蝣:雜種文化

2016-08-20

■ 葉 輝

《日經新聞》亞洲總局編輯委員村山宏早前撰寫一篇趣味文章,題為《日本人就是中國人?》當中的問號無疑指向否定,他在此文寫道:經常聽到中國人的一種說法,徐福從中國帶到日本的子孫就是日本人,此一說法認為中國人與日本人乃擁有共同祖先的同一人種,但他認為那是出於一種優越感,猶如英國人對美國人所抱有的意識一樣,但他指出秦始皇為尋找不老不死之藥將徐福派往日本的傳說,儘管在中日兩國廣為流傳,其中很多似乎是後世編造的虛構故事。

他指出,要尋找一個民族的祖先的方法,還得透過分析語言的方式,而講述相似語言的民族的祖先很有可能是相同的;學習日語的人都會知道中文及日語的語法結構完全不同,中文語序反而更接近於英語和法語,而日語屬於烏拉爾-阿爾泰語系,與日語具有類似語法結構的語言,包括韓語、滿族語、蒙古語和土耳其語等,從語言分析的角度看來,日本人的祖先似非中國人。

那麼,日本人來自哪裡呢?有說來自相鄰的朝鮮半島呢--日語和韓語在語法上相似,但他指出在日常生活中,兩種語言使用的基本詞彙卻很不相同:「如果除去日本統治時代由日語進入韓語的日本式漢字詞彙,這兩種語言中相同的詞彙並不多」,「在非常遙遠的時代,或許是講述相同語言的親戚,但似乎難以斷言韓國或朝鮮人是日本人的直接祖先。」

他繼而大談語言流變,指出語言未必都是從祖先傳承給子孫:皆因「隨後到來的強有力的人(統治者)的語言將變成通用語,所有的人都將使用通用語」;明顯的例子包括「羅馬帝國將領土從現在的意大利擴大至法國和西班牙,在這個過程中,消滅了當地的語言。以拉丁語完成本土化的形式,形成了意大利、法國和西班牙等語言。僅僅通過語言,仍然難以確定祖先。

他又說到「日本人的祖先長期以來是一個謎,日本放送協會在最近的節目中介紹了利用DNA分析法尋找祖先的研究成果,被稱為Y染色體(父系遺傳)的DNA分為從A到T的20個種類」,「如果具有相同類型的Y染色體,祖先就將是相同的;而在中國和朝鮮半島等地,O型染色體是主流,而日本除了O型之外,還有很多D型,由此推斷日本人祖先並非全部來自中韓兩國。」

村山宏經連番推論,指出從亞洲各地到來的人很快在日本形成了混血,「因此日本保留了亞洲各地的各種風俗和語言;雖然聽起來不文雅,但日本人確實屬於雜種」;縱使迄今沒有得到科學證明,日本人也早已注意到本身的「雜種性」。

他的結論相當開放:「日本人非但不以『雜種』為恥,反而一直以此為傲;20世紀後半期有代表性的日本知識分子加藤周一(著有《何謂日本人》、《日本文學史序說》等),就將日本文化稱為雜種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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