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行45年,著名填詞人鄭國江曾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與黃霑、盧國沾在香港粵語詞壇鼎足而立,作品已逾二千首。
對他來說,作詞最重要的是中心思想,一定要通過歌詞傳達正確的訊息。
曾作為一名教師的他希望自己的詞作都會有教化作用,令大家對生活、感情和情緒有正面影響,「香港隨時都會有事發生,所以我會寫更多歌詞去鼓舞香港人。」■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岳悅 攝:彭子文
《好歌獻給你》、《信》、《風繼續吹》、《足球小將》、《等》、《伴我啟航》......這些耳熟能詳、膾炙人口的作品都是出於香港著名填詞人鄭國江的手筆。其實在他的創作歷程中,還有修習中國畫和書法,近日於時代廣場露天廣場舉行的「藝園漫步-鄭國江」作品展,便展出了他多年來於歌壇上獲得的獎座殊榮,及他的藝術創作包括畫作、書法及寫生稿等,同時播放他的最新錄像記錄,及多首由他作詞、鄺祖德(Enrico Kwong)重新編曲的音樂。鄭國江表示當時答應辦這個展覽不是為了要炫耀什麼,「只是想讓大家知道,原本一個人為了追求和探求自己的興趣,是真的可以活到老,學到老和做到老的。」
每首歌詞都喜歡
鄭國江原來從小便喜愛畫畫,當年考入葛量洪師範學院的第一選科是美術,「我記得第一天到美術組報到,心情興奮又愉快,美術組自成一角,有自己的獨立建築物,周遭花木扶疏,環境優美寧靜,在葛師的那一年,我一有空便到這裡來。由那一天起,我開始真正的接觸美術,開始明白到原來有機會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是這麼愉快的。」而對寫字的喜愛則源於父親的一句話,「初入學時我們有習字課,父親看見我在學寫自己的名字,覺得很好,便對母親說我的『手譜』很好。這句話一直影響着我成長,老師、長輩總說字為一個人的衣冠,由此我更加注重書法的練習。」
「這次為展覽選擇作品任務艱巨,要考慮展場的設計和作品尺寸,分類整理後再於山水、花鳥、人物等不同題材中選擇。這種取捨就像別人問我最喜歡哪首歌詞一樣困難,因為所有自己寫的詞我都喜歡,畫畫更甚,因為我有幾千首歌但沒有幾千幅畫,所以每一幅都非常喜歡,而未有機會展出的作品將會在畫冊中印出。另外,為這些畫寫標題和敘述的難度更大,因為要用最簡單的字去介紹作品。」他自述學書法也是從臨碑摹帖開始,基本功課做到一定程度,才開始寫自己的歌詞,「這和我的同學寫自己喜歡的唐詩宋詞一樣,我會在自己的作品中挑選一些富有中國色彩的歌詞來寫,像《在水中央》、《紅棉》等優雅的詞句就比較適合。」
他認為,藝術與填詞有共通的元素,個人的性格、學養無不反映在其作品中,「但感情更容易在歌詞中表達出來,要在圖畫中表達便較間接,同時要觀賞的人能意會神領,縱使顏色、線條的節奏能刺激官感,到底不如樂器及歌聲般明顯,且文字的感染力使受眾較容易投入感情。至於風景人物的表情,自然界的事物無論動態靜態,圖畫的功能亦非音樂能替代,但有一種功能是共有的--發揮受眾的想像力,不同的人對不同的歌詞和圖像,會因其個人獨特的經歷和不同因素影響而有不同感受。」
作詞始於偶然
鄭國江稱自己是一個幸運的人,「我幾十年來一直都能為興趣而生活,為興趣而學習,為興趣而工作。我只在葛量洪師範學院一年制讀了1年,便換來一份 30年沒轉換過的教席。在浸會大學傳理系讀了3年,開啟了我創作的大門,45年來,應付過多少不同的工作考驗,慶幸能遇難越難,平安過渡。今天仍希望憑着過往積聚的經驗開寫新篇。」
他的填詞生涯開始得偶然,最初是在電視台做綜藝節目的策劃和資料搜集工作,他說:「那時香港流行國語歌,節目監製覺得在香港這個最多人講廣東話的地方出現這種現象並不合理,為什麼只是唱《今天不回家》、《蘋果花》?為什麼愛情歌曲的寫法都是負面居多?所以就想試下將流行旋律填上粵語歌詞在節目中播出,由此開始了我填詞的生涯。導演給了我很大自由度,讓我選擇熟悉的歌和喜歡的旋律去寫,作品播出後很受歡迎,填詞工作由此而延續。而等到我做唱片的時候,就會選擇一些粵曲小調,以及與本地作曲家合作創作全新的作品。」
無論是填詞,還是寫兒歌和兒童粵劇劇本,他所涉及的工作範圍幾乎都與教育有關,最近更為教育局編寫粵曲梆黃唱段的教材。他稱所有這些工作為的都是興趣,希望用作品帶給小朋友一些樂趣,也希望他們從這些樂趣中有意無意間,接收到一些正確的訊息,對他們有正面影響。不只是為兒童創作,即使填歌詞時,這種正面的態度也影響着他的作品,即使歌中描寫失戀少女,也可以這樣唱:「怎麼不堪傷,看看哪天戀歌可再唱......」對愛情依然有憧憬,對未來依然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