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莎莎坦承不能捨棄音樂。受訪者提供許多人在國慶節唱國歌時都有特別感受，中央歌劇院女中音歌唱家、國家一級演員牛莎莎也不例外，她在十月一日的國慶賽馬日開幕匯演中，在香港警察樂隊伴奏下領唱國歌， 激動之餘回憶起歌曲的創作背景，更覺現今的幸福生活來之不易，歌曲的每一個旋律、每一句歌詞都意義非凡。
原來她早前曾來過香港參加音樂會演出，在文化中心演唱令她印象深刻，她說：「文化中心的設備專業，使聲音的穿透力更強。演出時，香港觀眾的反應熱烈，我覺得他們很可愛，對藝術的欣賞能力很高。」
音樂世家 耳濡目染
牛莎莎生於山東濟南的音樂世家，父母分別是歌舞團的男女高音，「媽媽懷孕時也在各地演出唱歌劇《江姐》，就像對我的音樂胎教一樣。」她笑說。她自小受山東歌舞劇院環境耳濡目染，跟隨母親學唱歌，4歲便能和父親共同演唱黃梅戲《天仙配》，「我從小就喜歡唱歌，常常喜歡站在凳子、桌子上唱，他們也由得我，也是他們告訴我，唱歌是為百姓提供輕鬆的娛樂，是貢獻社會的方式。」
音樂求學路上，她先是跟隨音樂教育家郭淑珍教授學習，她回憶道：「因為父母都是高音，所以他們一直認為我也是唱高音部，而郭老師則給我定位為中聲部，建議我考學的時候作為女中音去唱，我十分感謝郭老師引領我走上這條路。」她於1997年考入中央音樂學院聲樂歌劇系，師從女中音歌唱家陸薇教授， 「陸老師幫我做了一些音色方面的調整，也在歌劇人物理解、甚至人生道理方面帶給我很大的啟發。」畢業後，音域寬廣、表演細膩的她以優異成績考入中央歌劇院工作，多次在國家大劇院、人民大會堂、北京音樂廳、保利劇院等的音樂會中擔任獨唱，並演出多部歌劇。她曾隨院赴美國、香港、澳門、東南亞等地，參加了文化部組織的演出活動，被世界著名男中音歌唱家Leo Nucci和意大利極具權威的女高音歌唱家Maria Luisa Cioni高度評價為「表演聲情並茂，是不可多得的演唱、表演俱佳的演員」。
感情比技巧更重要
當問牛莎莎，作為一名歌者，除了技巧方面外，最重要的是什麼？她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講了一個發生在大學時代令她印象深刻的故事： 有一次老師佈置了一首法語詠歎調，歌劇中的情景是被愛人拋棄的女主人公站在海邊的懸崖上，這段正是表達她臨死之前的心情。「我雖然完全知道故事的內容，卻始終不能理解，在兩個月的準備時間裡，我除了練習那段降b的高音外，無時無刻不在琢磨劇情，卻仍不得要領。直到經歷了北京一次特大沙塵暴，困在琴房裡的我聽到狂風捲黃土敲擊窗戶的巨響，突然聯想到女主人公站在懸崖峭壁上聽到的波濤洶湧的聲音，也想到她那一刻交雜孤獨、寂寞、糾結和悲涼的心情，感受到她瘋癲、崩潰的狀態，和此刻獨自在琴房中傷感的我竟有相似的地方。這時，我才終於找到了代入感，輕鬆地唱完這段詠歎調的高音部分，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通過這段故事，她表達說：「技巧和高音固然重要，但並不是全部，歌者的個人感情和對作品理解的深刻程度才是關鍵。我認為若可以和作曲家溝通，他也會認同我的觀點。我想，有血有肉的觀眾想聽到的也會是歌者投入感情的演繹，而不是高音炫技。那次交功課時，老師給予了我高度評價，說我的演繹已經超出了自身年齡的限制。」
歌劇普及 前景光明
在早前的「高雅藝術進校園」活動中，牛莎莎曾與多名歌唱家一起接觸了很多大學生，直言也曾擔心歌劇是否能得到年輕人的認同。她表示：「現在的年輕人多喜歡流行歌曲，但那時等我真正唱完之後，熱烈的回饋打消了我的疑慮。當時天正下着雨，但在場的大學生觀眾沒有一個半途離開，讓我深受感動，只想要唱得更好，帶動更好的氛圍。所以我認為，年輕人對唱歌和歌劇的興趣是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培養過程，國家多舉辦這類活動也是為了吸引更多年輕人的興趣。」
「我建議年輕人一開始可以從小歌聽起，再慢慢引導他們接觸像《卡門》、《塞維利亞理髮師》、《茶花女》等國際知名的曲目，對音樂素質的培養、鑒賞能力的提高都有益處。」她始終都有着對歌劇在中國的發展前景光明的想法，更深情地表示：「我們這屆班上共有13名學生，有人改行，也有人留下來，決定留下來的人都和我一樣，是不能捨棄音樂的，是願意用生命與之聯繫的。」■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岳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