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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語講呢啲】阿豬阿狗.阿貓阿狗.阿保阿勝

2018-07-17

梁振輝 香港資深出版人

婷婷:輝仔,最近你咪去咗紐約探Peter嘅,有「冇覺好瞓1」呀?

輝仔:婷婷,你都知Peter間House好似皇宮咁;我一場去到,你估佢會叫我瞓地咩!

婷婷:正所謂「龍床不及狗竇2」,你個乳名叫「阿狗」,咪估你可能瞓得唔係幾好囉!

輝仔:原來係咁,我仲估你開始關注我㖭!

婷婷:我諗我哋前世梗係仇家嚟,唔係點會見嚫就狗咬狗骨,今世點都冇可能有發展空間㗎嚹!

輝仔:畀個機會自己喇,哈哈哈......

婷婷:好,「蜑家婆攞蜆-第世3」喇!咦,話時話,點解叫你做「阿狗」呀?有乜好聽呀!

輝仔:我出世嗰陣得嗰「4磅零4」,阿媽話我個肚薄到好似玻璃咁,幾乎連腸都睇到;仲話好驚我養唔大,咪叫我做「阿狗」,希望當畜牲咁養,就會保住條命仔咁話!我對落個細路,出世又係「奀5」過鬼,阿媽咪叫佢做「阿豬」囉!

婷婷:呢,講開「阿豬阿狗」你兩兄弟,我就「火都嚟埋6」!個「cheap7」老細,覺得乜嘢都係「easy執8」;「郁下9」就話,「阿豬阿狗」、「阿貓阿狗」都做到!

輝仔:又真係幾cheap喎!如果講「阿保阿勝」,咁侮辱性可能應該冇咁大!

婷婷:「阿保阿勝」,係邊個嚟㗎?

輝仔:細細個嗰陣聽阿爺講嘅,我冇問過佢呀,同「張龍趙虎」差唔多啩!

婷婷:「包青天」呀!「張三李四」就差唔多!

廣東人喜歡用「阿」字行頭來稱呼人,如阿媽、阿妹,阿輝、阿燕。舊時有父母因生怕兒子不容易養大而不敢直呼其真名,多會以「阿貓」、「阿豬」、「阿狗」、「阿牛」等來代替,意思是此子卑賤如貓、豬、狗、牛等動物,唯望各方妖魔鬼怪看不上眼而不去加害他。

「張三李四」泛指某人、某甲、某乙或某某人,也指普通人,猶如英語中的anybody、any man in the street、any Tom, Dick and Harry和any Brown, Jones and Robinson。書面語中,「阿貓阿狗」也是上述那類人的代稱,可這叫法含輕蔑的意味;口語中,廣東人多用「阿豬阿狗」。

有粵語字典指出「保」和「勝」是以前較常見的人名用字,因而也有人叫某某人做「阿保阿勝」;這個叫法相對沒那麼普遍,近年幾近絕跡。說到廣東人較常見的人名用字,筆者倒認為「阿保阿勝」的普遍性遠不及「阿強阿華」、「阿光阿明」、「阿文阿榮」、「阿成阿昌」!

相傳,民間用一種特製的「杯」來占卜。此「杯」多用堅木做,形狀似小蚌殼,分「保杯」、「勝杯」和「笑杯」三種--「保杯」兩面陰、「勝杯」一陰一陽、「笑杯」兩面陽。問卜者拿「杯」擲地,擲得「保杯」表示神明不應允所祈求的事;擲得「勝杯」表示神明應允所祈求的事;擲得「笑杯」表示所提問的事已有定數,毋須多此一問。「阿保阿勝」中的「保」、「勝」莫非就是擲杯中的兩個可能結果?

清咸豐七年,天地會的廣東三合會首領李文茂攻佔廣西柳州,自稱「平靖王」,並鑄造平靖「勝寶錢」。錢上有「寶」、「勝」二字,或許有人叫它做「阿寶阿勝」;又可能這只是一個普通銅錢,於是乎有人就用了「阿寶阿勝」去表示普通人,如同某某人。如是者,寫法就不是「阿保阿勝」,而是「阿寶阿勝」了!

從負面的角度出發,筆者拿了「保」和「勝」的一組近音字「補」和「剩」來探討一下。對於「剩」的粵音,多人讀「淨」,實則應讀「勝」的變調「盛」。「補」、「剩」可分別指替補和剩餘。如是者,「阿保阿勝」大有可能指那些隨時可被替換的閒角,那說此話就有侮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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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冇覺好瞓」,指沒覺好睡;「覺」讀「gaau3」,而非「gok3/各」;「瞓」讀「訓」,本字是「睏」,讀「困」,想睡、睡的意思。

2.「狗竇」,即「狗窩」,通常是亂七八糟的。「龍床不及狗竇」指別處條件再好也不及自己家好,與「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意近。

3.「蜑家婆攞蜆--第世」是一個歇後語,亦作「蜑家婆攞蜆--第二世」。由於蜆藏於沙泥中,攞(取)上來的第一篩往往全是沙,要到第二篩,即挖深一點才有收穫。世、篩(讀「西」)諧音,「第二篩」就變成「第二世」或「第世」,即不成、不行、沒機會、沒門兒。比喻對某情況的達成不應存有寄望。

4.「4磅零」指4磅多,「零」的口語讀是「leng2/靚3-2」。

5.「奀」,粵方言用字,讀「銀4-1」,指體形細小。

6.「火都嚟埋」指火也來了,比喻因被激怒或遇上一些極度不滿的事物以致怒火中燒。

7.「cheap」用以形容便宜的東西,引申下賤。香港人以此作為「賤/賤格」(卑鄙)的代詞。

8.「easy執」就是「易執」,非指容易撿獲,而是用以形容易執行的事;也有人認為這是從「easy job」(易辦的工作)演變過來的。

9.「郁下」的書面語是「動不動」、「動輒」。

【專欄簡體版】https://leoleung2016.wordpres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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