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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紀】從《藝海拾貝》到秦牧

2018-10-08

陶 然

那時在北京上大學,喜歡去王府井大街,街口的那家新華書店,至今還在,當然面貌已經今非昔比,成了一座巍峨的大廈。當然,文學不復當年的熱門,所擺文學書籍的樓層也步步高起來。但,畢竟也還有不少有關書籍。

我在這書店買到了秦牧的文藝論文集《藝海拾貝》,印象頗深。那時,坊間極少以輕鬆有趣的手法談創作的書,拿在手裡,自然開心。當時,有人稱秦牧、劉白羽、楊朔、魏巍為當代四大散文家,秦牧、劉白羽、楊朔鼎鼎大名,語文教科書都收有他們的作品,當語文課教材,但魏巍我卻只知道他的一篇散文-《誰是最可愛的人》。

只知其名,但不知其廬山真面目。對他們的印象,也僅僅停留在書本所傳達的訊息上。到了香港,竟然誤打誤撞進了文壇,一九七九年八月,香港作家應邀到廣州,參加兩地文學交流會,我也在內。那時開放剛開始,但難得的是,我們有機會在花城對外聯絡室主任林振名的帶領下,去探訪廣東著名老作家。其中一位,便是秦牧。

我記得,秦牧待我們這幾位名不見經傳的香港作家十分熱情。當然更多的是客氣話,這也正常。如此,便算是認識了。但我並不期望他會記得我。他是鼎鼎大名的散文家,又兼廣東省作家協會的機關刊物《作品》的主編,怎麼會對一個普通的香港作者有印象呢?!後來他發過我的短篇小說《一萬元》,這對於像我這樣一個當時的年輕作者而言,是很大的鼓勵。跟他通過信,應該是一九八零年左右吧,六月二十四日,他回信給我,信中說,「我對尊作有印象,因而對你是記得很清楚的。承惠贈大作《追尋》《強者的力量》二書,已經收到了。得暇當閱讀。我一向覺得你的作品是頗有水準的。」當然,這些都是鼓勵話,然而對於一個文學青年來說,那種作用,的確是相當大的。

不久,便收到他寄來的長篇小說《憤怒的海》。秦牧以散文名世,至於長篇小說,較少人提及。但正因為如此,這長篇小說也就顯得更加珍貴了。

後來,他來過香港訪問,曾經匆匆在會上見過一面,未有機會深談,感到遺憾。秦牧是我敬仰的前輩,從不認識之前到認識之後,都是。但跟他的交情,也就僅止於此,並沒有深化過。其實,也就是讀者和作者的關係,從沒有機會更加接近。但是,竟然有幾面之緣,於我來說,已經是一種緣分。

再後來,一九九二年十月十四日,便傳來他因心臟病突發離世的消息。乍然聽到,我幾乎不能相信。我見到的秦牧,明明健壯魁梧,怎麼一下子就走了呢?我耳畔驀地響起澎湃的海濤聲,那是憤怒的海嗎?我不知道。只知道任誰也無法抗拒歲月流逝,曾經寫過《藝海拾貝》的秦牧,也悄悄地遁入蒼茫大地中,四圍寂靜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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