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石窟有10萬尊佛道造像。資料圖片河南，史稱「中原」，是華夏文化的重要發祥地，也是中國歷史的核心區域之一。河南簡稱為「豫」，源於夏禹。大禹成功治水後，將天下分為九州，即所謂「禹貢九州」。大禹把中原地區稱為「豫州」，據《周禮．職方》中對豫的解釋是：「河南曰豫州，豫州在九州之中，言常安逸」。又說：「稟中和之氣，性理安舒，故云豫也。」近代學者又稱「豫」字與上古時期人類為指導農耕生產，仰觀天象，與制訂曆法有關。所謂「凡大皆稱豫」、「惟天為大」。
在河南，有着不少古都古市，鄭州是五朝古都、開封是七朝古都，而洛陽更是十三朝古都，更有聞名中外的「龍門石窟」。龍門石窟是中國四大石窟之一，與甘肅敦煌的莫高窟、山西大同的雲崗石窟和甘肅天水的麥積山石窟齊名。它位於洛陽市南郊12公里，橫跨伊水河兩岸的龍門山和香山的崖壁上。
龍門石窟始建於北魏太和年間，那時北魏剛統治了北方，為了安頓人心，大力推行佛教，以求太平。因此，此間到處洋溢着濃厚的宗教氣息。石窟有10萬尊佛道造像，經歷了由北魏到隋唐五代的開鑿，加上北宋和明朝的續建而成，其中以北魏和唐代的貢獻最大。
遊覽龍門石窟，就要一路上高落低，一個洞、一個窟地參觀。通常看到的，是大大小小像蜂窩樣的窟龕，深深感受到開鑿者的血汗，和他們偉大的心願。例如在「萬佛洞」中，那些鋪滿四周、整整齊齊的排列、有如蜂窩的小佛像，每尊只有4厘米大小，又如何看得清、數得到？據說那裡有105,000多尊小佛像，有興趣的自己可去數數。
其中規模最大的石窟，叫「奉先寺」，原名叫「大盧舍那像窟」。石窟中那最宏偉壯觀、高17多米的，是釋迦牟尼的報身佛像。佛像建於台階上的露天佛龕，大佛旁有二弟子、二菩薩、二天王力士等神態各異之石像。佛像建於武則天執掌國政之時，據說它的樣子就是依據武則天來雕造的。不過，你若幻想着電視劇《武媚娘傳奇》中的女主角，有她俏麗的面孔、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晴，以及婀娜多姿的身段，相信你會大失所望了。
一向有「幽默大師」之稱的林語堂先生，在1957年用英文寫成了的《武則天傳》（《Lady Wu》）。書中提到武則天與她的「男寵」張氏兄弟談論到，佛寺中要雕造的彌勒佛像的樣子，應是怎麼樣。張氏兄弟竟開玩笑說，佛像的樣子當然要像武后啦，因為武后的「肚腩」就像彌勒佛啊！林語堂先生沒有提出任何證據，這是否史實也無從稽考，我們或可將之當作小說家之言，以博一粲。
石像的確刻畫了盛唐期間，高度的雕塑藝術成就，也彰顯了唐代文化。石窟之佛像，很多都有十多呎高，而最小的則僅兩厘米。它們神態各異，服飾與形態在不同朝代，就有不同表現。北魏時期的佛像多穿中原服裝，而唐朝時期的造像則較豐滿。
佛像的造形也是各異其趣、各具特色。據說京劇大師梅蘭芳先生，就被一尊菩薩的美妙姿態和婀娜的身段所吸引，啟發他由此而創造了京劇《洛神賦》。自此，此佛像就以「洛神賦」之名而名聞龍門。
這裡還有很多佛龕洞窟，如「潛溪寺」、「賓陽中洞」、「蓮花洞」及東岸的香山。唐代白居易曾捐資重修那裡的香山寺，並撰《修香山寺記》，使寺名大振。白居易讚美過：「洛陽四郊，山水之勝，龍門首焉；龍門十寺，觀遊之勝，香山首焉。」他還搜集了很多佛經藏入寺中，並自號「香山居士」，與如滿和尚等人結成「香山九老會」，經常吟詠於該寺的堂上林下。
在龍門石窟中有3,600多品的碑刻題記，數量之多，可說是居各大石窟之首。喜好書法藝術者，不能錯過。其中「龍門二十品」，更是書法魏碑的精華。
「二十品」指選自龍門石窟中北魏時期的二十方造像題記。這稱呼最早見於清代康有為所著的《廣藝舟雙楫》，內容一般是表達造像者祈福消災。它的書法藝術是在漢隸和晉楷的基礎上發展演化，從而形成了端莊大方、剛健質樸、既兼隸書及楷書品味的風格，是北魏時期書法藝術的精華之作。而唐代著名書法家褚遂良所書的「伊闕佛龕之碑」，正是初唐楷書藝術的典範。
■雨亭 （退休中學中文科老師，從事教育工作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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