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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城記】貓鼠遊戲

2020-04-17

何冀平

香港終於播出驚慄劇集《Killing Eve》,這部美國早在二零一八年就首播的名聲在外的劇集,不但博得好收視,還在艾美獎、金球獎都拿了獎。港譯︰《獨行殺姬》,這個劇名譯得不算好,雖有殺氣,但是俗氣。《雙姝》、《嗜血嬌娃》也都不太好。

翻譯是學問,譯者不但外文好中文也要好,才能譯出有才氣有味道,有才情的譯文。《魂斷藍橋》當年在中國上映,原片名是《滑鐵盧橋》(Waterloo Bridge),直譯沒有藝術氣息,引進方在報紙上徵集譯名,有位女士提出了《魂斷藍橋》。「藍橋」有典故,《莊子》記載一個青年,與心愛的女子相約藍橋,女子沒有如期到來,天降暴雨山洪暴發,青年不肯離去,抱着橋柱被淹死,女子趕來傷痛欲絕,抱着愛人的屍體投河殉情。

蘇東坡的「藍橋何處覓雲英」又是另一段典故,指唐裴航在「藍橋」遇仙女雲英的地方。《魂斷藍橋》的譯名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獨行殺姬》原名《殺死伊芙》,倒還算貼近劇情和主題。

《殺死伊芙》是英國諜報驚慄劇,講述一名英國軍情五處辦公室文員和一名金牌殺手之間貓鼠遊戲的故事。毫無實戰經驗又一心想當間諜的伊芙,面對枯燥辦公室生活無精打采混日子,優雅有才又嗜血的女殺手薇拉內爾的出現,讓伊芙看到了人生方向,變得神采飛揚。作為編劇,就是要找這種凡人皆有的感覺,故事背景可以打打殺殺刀光劍影,但主要人物的情感必須有普遍人味。眼下疫情,人人呆在家裡,雖說平日忙人們都說,什麼時候能天天呆在家裡,幹點自己喜歡的事,但突然閒下來,不知前景目標,立時都沒了神氣,變得百無聊賴。

用貓捉鼠的遊戲來寫賊和抓賊,在警匪電影中常見,名片不勝枚舉,老套,但觀眾受落。殺姬對原本應該是自己對手的伊芙,產生了迷戀之情,老鼠愛上貓,這個關係吸引人看下去。女主角伊芙,原著小說是白人,導演選用亞裔演員替換真是奇招妙想,不是近年荷里活為拿中國票房,在影片中胡亂加一張中國臉的低劣手法,是改天換地一招更新之功。吳珊卓(Sandra Oh)知道導演希望她演伊芙,認真看了劇本,琢磨了角色,知道她等了三十年的機會來了。吳珊卓不漂亮,有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臉,開始看有些醜,但她智商高、有個性,敏感尖銳,靠敏銳的第六感感受罪犯心理,兩個聰明女人的關係親密得黑暗,愈看愈有味道。

好劇,眾人追看,必然有它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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