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弓弦」庫布其。 網上圖片教育科技部 陳恒
生態治理，道阻且長，行則將至，我們既要有只爭朝夕的精神，更要有持之以恒的堅守。習近平主席特別關心的庫布其沙漠治理，就是一個這樣的經典案例。細讀報道，憶及去年夏天，一個難得的機會，我參加了有80、90及00後港青一起的內蒙古科教考察團。此行最難忘的是出席「內蒙古第七屆庫布其國際沙漠論壇」。我們因此感受到庫布其模式，領略了庫布其精神。
「庫布其」位於黃河幾字灣南岸的內蒙古鄂爾多斯市杭錦旗一帶，蒙古語的意思是「弓上的弦」，大概得名於像一根掛在黃河上的「弦」吧。這根「弦」長400公里，寬50公里，沙丘高10米至60米，總面積約1.86萬平方公里，約17個香港大小，是我國第七大沙漠。
我們在包頭國際機場與來自全國各地及國際嘉賓匯合，組成車隊奔赴這片廣袤大漠。年輕朋友看慣了香港海天一色，從水的世界進入沙的海洋，驚詫於沙峰綠谷交相輝映壯美景象。最令人讚歎的是庫布其億利生態光伏園區，板上發電，板下牧草、甘草生長茂盛；5萬畝的生態農業園上種植西瓜、茄子、青椒等有機農作物，鬱鬱葱葱。億利國際的葉先生說，30年前的庫布其是風沙滾滾、飛鳥難渡的死亡沙海，當大風揚起流沙，掀起上百米高的沙牆，鋪天蓋地颳過，一夜之間，沙子埋了門窗，順着沙丘能走到自家的屋頂。有道是「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如今的庫布其甘霖喜降，鵠鶩成群，綠樹成蔭，瓜果飄香，牧民們已過上綠水長流、空氣清新的美好生活。
是誰把庫布其53%的沙漠變綠？我們十分期待這位神秘的主人公。志願者的講述把時光倒回到1988年5月，當地政府決定把庫布其沙漠邊陲的一間瀕臨破產的鹽廠公開承包。一位名叫王文彪的28歲年輕公務員決定博一博，闖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有人嘲笑他「縣裡的官」不做，要到沙漠裡去做「挖鹽工」，是一個「傻蛋」。王文彪義無反顧，隻身深入庫布其沙漠。他很快發現「要保住鹽廠，就必須治沙！」「不治服沙漠，沙漠就會吃掉我們。」他決定每賣1噸鹽，就拿出5元錢用於沙漠治理，開創幾百年來都沒有人敢幹的事情。他在挖鹽工人中整編一支林工隊，專職清理沙子與種樹。因為風沙太大，沙子清了又來，來了再清；種下的柳樹死了，換楊樹；背風坡種不活，到迎風坡去種；今年不行，來年繼續......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沙柳、楊樹、樟子松、胡楊等沙漠耐旱植物在一個個低緩的沙丘周圍形成一道道綠障。
1995年，王文彪先生在原有企業的基礎上組建了億利集團，開始更大規模的沙漠治理工程。1997年起，借助政府有利政策，更大膽地決定修穿沙公路，「鎖住四周、滲透腹部、以路劃區、分塊治理」，最終使得5條總長343公里的穿沙公路在庫布其沙漠中縱橫交錯。讓人稱奇的是，路修到哪裡，綠色就出現在哪裡。2015年12月，庫布其沙漠治理模式和成果在巴黎氣候大會發佈，1.86萬平方公里的庫布其沙漠，有三分之一披上了綠裝。王文彪先生榮獲聯合國頒發2015年度土地生命獎，人們親切地稱他「庫布其沙漠之子」「沙漠愚公」。
世界治沙看中國，中國治沙看庫布其。習主席2017年、2019年連續向第六屆、第七屆庫布其國際沙漠論壇致賀信，肯定庫布其治沙是中國防治荒漠化的成功實踐，指出「庫布其沙漠治理為國際社會治理環境生態、落實2030年議程提供了中國經驗。」該論壇吸引了來自45個國家和國際組織的300多名政要、科學家、企業家及媒體人士出席。國務院副總理孫春蘭宣讀習近平主席賀信並做大會主旨講話。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巴勒斯坦總理伊姆蘭·汗發來賀信。蒙古國前總統及吉爾吉斯坦、埃及前總理出席。與會嘉賓點讚庫布其模式成功破解了「沙漠怎麼綠、錢從哪裡來、利從哪裡得、如何可持續」的治理難題。庫布其沙漠生態經濟模式和技術已複製到河北、甘肅、新疆、西藏、青海、天津等地，並走出國門，推廣到沙特、巴基斯坦、烏茲別克斯坦等「一帶一路」沿線地區和國家。
庫布其模式凝聚着庫布其精神，它是以滴水穿石的韌勁和愚公移山的執着，依靠創新科技和先進治沙理念，歷經常人難以想像、難以接受、難以克服的風險和挑戰，讓自然改造了自然，用生態去修復生態，把千年荒漠變成富裕綠洲。王文彪先生說，「讓沙漠變成綠洲，是我小時候的夢想。」他相信「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靠山吃山，靠沙吃沙。」他扎根庫布其沙漠三十多年，依靠科技創新「向沙要綠、向綠要地、向天要水、向光要電」。他帶領億利集團探索創新了微創植樹、迎風坡造林、甘草平移栽種、光伏提水灌溉、大數據和無人機植樹等100多項沙漠生態技術成果，研發了沙柳、楊柴、花棒等1,000多種耐寒、耐旱、耐鹽鹼的植物種子，建立了旱地節水現代農業示範中心、智慧生態光伏示範中心，並與聯合國環境署共建了「一帶一路」沙漠綠色經濟創新中心。如今庫布其不僅恢復了生物多樣性，還創設了生態農業、光伏發電、中蒙製藥、生態旅遊等十多個板塊的新產業，帶動當地十幾萬牧民共同致富。
王文彪先生得知香港青年出席本次論壇，專門抽時間與全體團員會面，詢問大家有何收穫，香港青年們普遍認為最大的收穫是領略了「庫布其精神」。00後的陳同學和奚同學說，庫布其精神正如成吉思汗家訓所示，「莫嫌遠，只要走即到；莫嫌重，只要舉即起。」 90後的張先生、鄭先生和林先生都表示，學習庫布其精神可以成為香港青年正確的人生打開模式。億利公益基金已於2019年8月起每年資助香港大中學生到庫布其舉辦企劃大賽，鼓勵香港青少年到庫布其交流，體驗那裡天翻地覆的發展變化，領略艱苦創業的精神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