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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韻度曲】陸機《平復帖》

2020-09-15

梁君度

陸機是西晉時代的文學家、書法家。他生於公元261年,卒於公元303年,而公元303年,正好是後來萬人敬仰的書聖王羲之出生的年份。陸機「少有奇才,文章冠世」,他傳世的文學作品不少。但本文要講的,是他的傳世書法作品《平復帖》。

《平復帖》是我國目前保存最早的名人書法真跡。此帖的字體介於章草與今草之間,是陸機用禿筆寫於麻紙之上,全文共蘸墨4次,墨色自然、虛實交替、變化豐富、風格質樸,墨色基本是由潤到枯的自然過渡,雖然全帖只有區區9行86個字,但對於書法由章草至今草的演化有極高的研究價值。明董其昌跋之曰:「右軍以前,元常以後,唯此數行,為希代寶。」明詹景鳳評之云:「筆精而法古雅。」清吳復則讚之曰:「草書若篆若隸,筆法奇崛。」

《平復帖》在北宋時期入宣和內府,為宋徽宗珍藏。明代書畫家董其昌等人也精心收藏過。清代時又被送入宮廷,為乾隆皇帝的母親擁有,然後又輾轉到成親王手堙C同治年間,《平復帖》又轉入恭王府。民國初年,已廢宣統皇帝的堂兄溥心畬收藏了這幅作品。大收藏家張伯駒得知《平復帖》的下落後,擔心國寶外流,就委託琉璃廠閱古齋的老闆韓伯文造訪溥心畬,請他不要輕易出手。溥心畬說:「現在我不需要急用錢,如果真的要賣,至少要20萬大洋。」1937年溥心畬因為母治喪,極需款項,將《平復帖》以4萬銀元的代價,售給張伯駒先生。張伯駒一生不抽煙不喝酒,就愛收古董。他說:「予所收藏,不必終於身,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傳有序。」

1941年張伯駒被人綁架,綁匪要求贖金200根金條,否則撕票。綁匪讓張伯駒見他太太潘素時,他卻悄悄囑咐潘素:「你怎麼救我都不要緊,甚至你救不了我,都不要緊,但是我們收藏的那些精品,你必須保護好,別為了贖我而賣掉,那樣我寧死也不出去。」最後,雙方幾經談判,終於在8個月後,以40根金條將張伯駒贖回。當時各大報刊登了張伯駒「不願賣畫贖身,嗜畫如命」的新聞。

1956年張伯駒先生將《平復帖》捐給北京故宮,從此,《平復帖》便有了最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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