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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語背後】查爾斯河畔(四):告別

2020-11-10

江鄰

一個月時間倏忽而逝,到了向哈佛告別的日子了。告別什麼呢?是查爾斯河畔那清涼的晨風,是波士頓那獨特的歷史和文化,還是校園堥熔蚺曈郎顒犖騏韟a和小松鼠?

旭日尚未升起,照例起來跑步。查爾斯河兩岸,已有不少晨練的人。離情別緒下,感覺清風也是可以醉人的。而清風醉人的感覺,竟與美酒醉人差不多。或是朝露,或是微雨,伴隨時緩時疾的風,慢慢浸透了全身。一種微醺的眩暈襲來,頭有些重,身有些輕,想說話,想歌唱,幾許清靈之氣從心底徐徐升起......

由於臨近入海口,查爾斯河的水面很開闊,水流平緩,幾乎分不清流向。河上如飛的皮划艇,岸邊悠然的大雁群,與沿江公路上疾馳而過的汽車融為一體,在純淨的天空下,是那麼自然,那麼天人合一。波士頓,沒有紐約的鬧騰,卻有它的繁華;沒有舊金山的熾熱,卻有它的溫馨;沒有大激流城的冷清,卻有它的悠閒。這是一座最美國的城市。

名聲鼎沸的哈佛大學,安靜地坐落在這個名叫「康橋」(Cambridge)的小鎮上。在校園媔]步,也就是在小鎮上跑步了,腦子媮`浮現出徐志摩《再別康橋》的詩句。那一幢幢悄然井然而立的小樓,並不理會我這個腳步匆匆的過客。正如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的主題歌:千萬里,我追尋荍A;可是你,卻並不在意......

再過20幾個小時就要離開這世外桃源般的修行之地了。我的生命,終究屬於太平洋彼岸那方熱土!

清風送雨寒,薄霧惹花鮮

古鎮悠悠醒,春江隱隱喧

水闊泛輕波,草青徉大雁

誰人野趣驚,幾葉飛舟遠

綠樹映紅樓,何堪歲月念

三圈思路新,一度盈虧短

最是修齊事,情牽萬里長

桃源雖夢好,究竟是他鄉

再次來到「自由之路」。這是一條由紅磚鋪成的步道,全長4,000米,將波士頓16處著名的歷史文化遺蹟像珍珠項鏈般串聯起來。漫步其間,物化的歷史給我以新的啟迪。原以為美國是沒有歷史的,其實兩三百年的歷史更讓人感到親切,彷彿能夠觸摸到當時當地的氣息,與先人的命運建立起某種聯繫。相反,無論五千年,還是一萬年,如果歷史的承載物只是一個古墓坑,半尺裹屍布,幾塊殘瓦碎磚,久遠則久遠矣,卻都是一些與自己沒有多大關係的傳說。生活的內涵被風乾了,歷史也就死了。

入夜,窗外一彎殘月,月色如瀉,與路燈光纏綿荂A灑在如茵的草坪上。夜不能寐,想起數日前那一輪滿月,想起那別致的草坪雅聚。

我們全班50人,分成5個小組。我在二組,組長是寧夏自治區副主席劉慧大姐,美麗端莊,極有親和力。那天傍晚,在她張羅下,二組同學各自做了一個菜,在宿舍前草坪上小聚。夕陽西下,明月東昇,晚風輕拂,小松鼠不時在樹後偷窺。歡聲笑語,吸引了其他組的同學,紛紛來湊趣。一時間,省長市長生童趣,天命不惑也少年,無不忘情在這異國他鄉。

碧草殷勤迎遠客,落霞不忍去殘紅

觥籌虓N溫馨起,笑語存情別緒空

隨性高歌漸冷月,開懷痛飲醉蒼松

使君走出官衙後,重拾童真一樣濃

終須歸去。回程飛機上,對茪p小的舷窗,浮想聯翩。人這一生,其實都處在對窗外風景的欣賞和憧憬之中,那是各種美好和邪惡的原動力。機窗外,車窗外,旅店窗外,家居窗外,辦公室窗外,乃至囚室窗外......任何窗外的風景,都是看風景者心性的反映。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又說,你在窗口看風景,人家在風景處看你,於是你也成了風景......

萬里遊學路,一朝入行囊。惟以一瓣詩心,半片禪語,真誠地記錄和感恩這愛恨交纏的生活--

七言厚重,五言清爽

短章就意隨心,長韻淋漓酣暢

捕捉靈感,諸般形式一律不拘

抒發情懷,滿腔熱血九曲濫觴

品味幾滴清涼的朝露

追逐一灣翻湧的波浪

世間萬物眼前過

人生百味形而上

三巡品美酒,四季著文章

白駒過隙處,落霞盡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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