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 凡
我喜歡讀書，常常用紅葉做書籤。
綠葉我也曾加工過，感覺太單薄了點，相對於紅葉來說，少了歲月的厚重。紅葉即使看似很完整，細細一看也有斑點或者缺痕，那都是歲月的足跡。每一片紅葉，經歷過春夏秋冬，沾染了塵土與雨露，被蟲咬過，被風吹過，被雨洗過，被歲月漸漸浸染成紅色，承載的都是關於歲月的故事。
我曾到異地採摘過紅葉，回家後細細洗淨，然後晾乾做成書籤。有時在朋友圈裏看到了一些紅葉圖片，就想着法子讓朋友寄些給我，他們都笑我成了紅葉迷了。那些來自各地的紅葉，帶着不同的氣息，散發着不同的味道。北方的質地堅硬一些，南方的則稍微柔軟一點，但都見證着歲月的流逝。每次看書，我都一手拿着紅葉，一手翻閱書籍，一點點感覺時光的靜美。
今年霜降過後，母親來城裏和我們小住一段時間，她帶來了一些蔬菜和瓜果。讓我喜出望外的是，她裝了一小袋紅葉來。紅葉有兩種，一種是楓樹的，有點偏黃；一種是烏桕樹的，紅得像火。「聽說你在網上買紅葉，咋不告訴我們，老家有的是這個東西。」母親見我高興的樣子，還沒歇着就嘮叨開了。「以前不是少嗎，那些烏桕樹都被砍了燒了，哪裏來的紅葉呀？」我好奇地問。「去年村裏搞美麗鄉村建設，到處都種上了風景樹，」母親笑着說，「我們屋後就種了好幾棵呢，還有山上一大片，外頭的人都說我們村在種風景呢。」母親的一席話，一下勾起了我對老家的想念。好久沒回去了，沒想到種了世世代代莊稼的老家，也開始像城裏一樣種風景了。
風景被種在了老家，也種在了我的心裏。母親回老家那天，我執意開車送她，不願意她辛苦地轉車，也想回老家看看紅葉。屋後的幾棵烏桕樹，儘管還很小，但葉片已經紅得像火了。「後山上的葉片大些，你母親送給你的就是上山撿的。」父親笑瞇瞇地說，他看着紅葉的神情，有點像看到快要收割的莊稼。我立馬向後山跑去，一邊驚歎着一邊挑選着紅葉。
那趟老家之行可以說滿載而歸，一大包的紅葉被我帶回城裏，細心地做成了書籤，看着特別親切。於是，在一個個溫馨的夜晚，紅葉書籤散發着故鄉的氣息，和書香一起浸潤着歲月的美好。
老家的紅葉被做成了書籤，從此感覺離家就不再那麼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