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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誌:白菜燉豆腐

2020-11-14

■ 燕鴻波

我是個北方人。樹葉由綠變黃的季節,冷風一吹,凍得樹哆嗦了一下,葉子紛紛落地。我知道,冬天就要來了。

冬天是什麼時候來的呢?大概是先從味入冬。當空氣中散發出一股白菜燉豆腐的味道時,冬天便來了。

母親每年都會在院堹S意留出一塊大的空地來,為的就是種白菜。大約從清朝開始,白菜就因為產量大,既便宜又好吃,當仁不讓地成為北方人民冬天餐桌的主食。清楚地記得十多年前,集市上一個賣白菜的商販被主顧們堣T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我驚訝於這種震撼的場面。北方人買白菜很少是一棵一棵,通常都是一袋一袋,就是我們現在用來裝肥料的那種袋子,可見我們北方人對於白菜是實打實的愛。

做白菜配豆腐就如織女配牛郎。小時候愛睡懶覺,尤其是冬天,更是留戀溫暖的被窩,是一聲一聲的吆喝聲把自己從睡夢中喚醒,空氣中梆子的聲音悠揚婉轉,配上那一聲聲高亢嘹亮的聲音,光聽這聲音就讓人不由得嚥口水。那時候的豆腐都是人工現磨的,豆腐香,肉質緊實,吃一口,唇齒留香。

我家有一口大鍋,到現在還在兢兢業業地工作,身體硬朗得很,看來這幾年它並沒有退休的打算。只要白菜燉豆腐,家奡N用這口大鍋。開始前先放幾片豬大油養鍋,等油熱後倒入b薑蒜,迫出佐料的香味後,就把切成段的白菜放進鍋堙A添一把柴,火細細地、慢慢地燜,至多七八分鐘白菜就燜得爛爛乎乎,這時候再把切好的豆腐塊放進去,還是小火,再慢燉20分鐘。白菜燉豆腐這個時段對於我來說無疑是一種享受,就像把生活熬出滋味的那般感覺,白菜與豆腐的營養慢慢滋進湯堙A衝破鍋蓋的桎梏在空氣中瀰漫,我會感覺到豆腐的香和白菜的糯都融入寒冬,那滋味,埋藏了多少的陳年舊時光、往事一股腦地湧出來,萬般滋味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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