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妮卡
去年夏天,為了觀賞那一望無際、芬芳襲人的香薰草田園,曾遠赴法國南部普羅旺斯賞花;可惜中途受不了酒香誘惑,逗留波爾多參觀酒莊,誤了花期。當時懊悔萬分,深感「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的道理。
今春往台灣高雄寶來村賞梅,因氣候轉暖,梅花早開,同樣誤了花期。惆悵萬分之際,卻有幸認識了梅子。
寶來村是南台灣最大最美的賞梅地點。據說,每年元旦前後,山頭梅花爭相綻放,一片梅林如梅海,散發陣陣幽香。我們春節才抵達,來遲了,花已結子。初春梅子小如花生,披著一身綠絨毛;摘下一小顆,細細咀嚼,青澀甘香。
寶來村同樣是度假勝地,短短一條村莊,佈滿泡溫泉的酒店、賣梅子雞的飯館,還有,出售各式各樣梅子產品的專門店。
走進車站旁邊的梅子店參觀,梅子產品琳琅滿目;梅子蜜餞(紫蘇梅、茶梅、玫瑰梅、脆梅、蜜梅)、梅汁、梅醬、梅酒和梅醋等,我們滿載而歸。
無緣與花邂逅,非憾事;明年可以再追花期,甚至,四月親自去採梅子,學習釀製梅醬,同樣樂在其中。
賞花,從來都是一種奢侈享受。記得在英國生活時,家居附近種滿櫻樹,每當櫻花怒放,艷色無邊,連天空也像塗抹了紅脂粉;每當花瓣飄落,散得途人一身一臉,如沐花浴。行人道上,落地殘花堆積成吋,厚如地毯,踩踏其上,飄飄然。
離開家居不遠處,有一高原山坡名 Hampstead Heath,坡地僅種了一株玉蘭樹,孤芳自賞。它長得極粗壯,乳白色的玉蘭花,大如湯碗。我每年初春都趁花期,去看望它。
有一年它長得額外豐滿,每塊花瓣大如湯匙。我小心翼翼拾起花瓣,包裹回家,製茶點。方法如下;先將麵粉調成水狀,放蜜糖,再將玉蘭花瓣逐片浸入,沾濕後,放進油鍋炸之。香脆花瓣,滋味無窮。
落花可烹之,何必葬它?林黛玉那種「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的悲天憫人情懷,恕不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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