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德
去年戴天《骨的呻吟——戴天詩集》出版,在我輩看來是一次重要的出版事件,該書收錄戴天首兩本詩集《岣嶁山論辯》、《石頭的研究》全部作品以至一些未結集的詩作,也方便讀者和研究者作整全的閱讀。戴天是六七十年代香港詩壇的重要人物,但有關其詩的研究不多,該書的出版正提供了方便。
去年我在書店買到這詩集後,回家寫了一篇書評,在《信報》發表,其後發現還有許多值得引申再論的地方,特別是與六十年代台灣現代詩的比較。我在書評集中評論了戴天的〈擺龍門〉、〈花雕〉和〈石頭記〉等詩,這些詩所談及對冷戰局勢和殖民政治的回應,實可與商禽和洛夫的一些詩歌作比較。
十多年前,我在嶺大修讀碩士學位時,所作論文的題目正是五六十年代的香港新詩,其時所見尚淺,及後累積閱讀了更多資料,尤感當中的問題和文學意義,很值得仔細再論,只恨時間有限,而手頭工作、計劃、事務又甚繁雜,只恐始終難以把自己真正想寫的文章寫出。
又如去年我出版論文集《解體我城:香港文學1950-2005》之時,也把論楊際光一文重新增訂,但如今再讀仍感缺陷,尤其楊際光離港前赴南洋及美國之後的文學生命,如何與五十年代的香港相關,是我一直想寫卻未能寫出。我很喜歡楊際光的詩,他的詩集《雨天集》對五十年代一整輩人的流離和苦悶作出深沉反映,教我震撼不已。我認得這些五十年代人,我記得他們的流離和苦悶,我總覺得,我是負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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