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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製作毒酒的原料來自這種叫做鴆的鳥兒。網上圖片
馮 磊
按照流行的說法，即使世上最幸福的婚姻，也會有200次想掐死對方和50次離婚的念頭。我聽說這個光輝的論斷，是從一個漂亮MM的口裡。這「至少二百次掐死對方」的高論從一個美女口裡隨便地說出來，讓俺一瞬間覺得骨子裡忒寒冷。真的忒寒冷。
後來在網上又看到一個了不起的評論，批評男人都是不愛臉面的物種。理由是，這個群體最喜歡的東西有兩件，一個是女人的下體，還有一個就是政治。有MM藉故抨擊說，這兩件世上最骯髒的東西被男人們寵著，充分說明了男權社會的醜陋和可恥。
我是男人，對此不敢貿然置喙。生理需要是必須滿足的，但，如果說鐵血政治是比狗屎還要髒的東西，我想還是有二分道理的。畢竟，這玩意玩起來，蜜月期裡比蜂蜜都甜。而一旦過完了蜜月，進入矛盾激化的狀態，那是比狗屎都臭、比毒藥都歹毒的。
公元前195年，劉邦的兒子惠帝即位。為了掃除潛在的奪權者，歹毒的女人呂后先毒死了趙王如意，後來又要毒死齊王劉肥。劉肥來到長安，惠帝對他非常熱情。飯桌之上，呂后準備了兩杯鴆酒。一杯給劉肥，一杯給惠帝。不明就裡的惠帝端起來就要喝。卻被身邊的侍從劈頭奪下，還沒來得及飲酒的劉肥當時就傻眼了。事後，才知道呂后要他喝的是鴆酒。頓時內心惶恐不安起來。關於這件事，《漢書．齊悼惠王傳》中記載說：「天后怒，乃令人酌兩卮鴆酒置前，令齊王為壽。」
鴆酒，大約是歷史上最有名的毒酒。而製作這種毒酒的原料，來自於一種叫做鴆的鳥兒。傳說，這種鳥比鷹可能要大一點，喜歡吃毒蛇，故而渾身上下都是毒。這種鳥兒站在水裡，水塘裡的魚兒都會死乾淨。顏師古曾經說：「鴆鳥黑身赤目，食腹蛇野葛，以其羽劃酒中，飲之立死。」
歷史上被鴆殺的人物不可勝數。同樣是西漢時期，衛尉王莽（字稚叔，非篡漢的王莽）和大將軍霍光共同輔政。武帝有遺詔封霍光等三人，其中並不包括王莽。關於這件事情，王莽的兒子心中產生了懷疑，認為遺詔可能是偽造的。霍光得知此事後很是生氣，小小批評了王莽一把。王莽擔心得罪霍光，殃及自己的地位，竟然鴆殺了自己的兒子。——歷史上親手殺死自己兒子的父親並不太多。春秋時期，易牙曾經把兒子蒸了給國君吃，以此得寵。至於王莽，為了避禍對兒子下手。政治這種遊戲有多狗屎，就可想而知了。
除了鴆酒，歷史上有名的毒藥還有牽機藥。牽機藥據說就是中藥馬錢子，這種毒藥的可怕之處在於：人一旦服了這玩意，其頭部就會猛烈抽搐，一直到頭部和足部佝僂相接而死。那形狀，估計和剛成型的胎兒差不多。歷史上，詞人皇帝李煜彷彿就是被這種藥毒死的。李煜投降以後，有一次見到自己南唐舊臣徐鉉，慨歎不已，發了不少牢騷（這個天才的傻瓜，此時還說真話）。宋太宗聽了小報告之後，內心非常反感。皇帝心裡說，好小子，我連自己的哥哥都能幹掉，何況你這個不識趣的囚徒？於是用牽機藥將其毒死了。
與其它方式相比，飲鴆酒大概是一種非常體面的死法。（古往今來，平頭百姓自殺，跳井、喝藥、上吊……都可以，不幸趕上兵荒馬亂的歲月，還可能成為亂兵和饑民的口中物。）——據說，荒唐皇帝隋煬帝一味大搞政治煙花，弄得民不聊生。他臨死的時候，主動要求喝一杯鴆酒而未成。最後被人用帶子活活勒死了。
毒藥的使用，每每伴隨著陰謀，那是非常狀態下的鬥爭手段。但，眼下人類所面臨的，似乎是一個毒藥無處不在的時代。人類所吃的糧食和蔬菜，都是在農藥、化肥等「先進」的科技產品催化之下成長起來的。因為食品衛生管理的不規範，敵敵畏、蘇丹紅都近乎公開地進入了食品加工領域。——人人都是下毒高手，面對經濟利益，大家下起毒來都毫不手軟。這遊戲玩的不僅是心跳和鈔票，還有人類自己的身體和未來。故而，內心深處，常有一種無路可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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