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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張參謀長那點事兒》
文：葉 雷
時代變遷，80後、90後、00後無疑是「遺傳因子發生了變化的」新生代。正因為「新生代」的遺傳因子發生了變化，所以人們對「新生代」的認識也是逐步由偏見走向讚譽的，由「靠不住的一代、垮掉的一代、頹廢的一代」，到「值得信賴，堪當大任，大有希望」。《張參謀長那點事兒》就是對新生代青春成長史的文學敘事，讀起來真是「於我心有慼慼焉」。
《張參謀長那點事兒》所講的故事並不複雜。張昭，綽號「張參謀長」，一個生長在部隊大院的男孩，擅長耍貧嘴，愛折騰，身在軍營卻有一顆不安分的江湖心。從沒有目標地混日子，到聽從家裡安排念軍校，到認清自己、找到方向。部隊的錘煉、抗洪前線的考驗、轉業後的打拼，張昭在磕磕絆絆中成長為「真爺們」，得到了認可。
沒有經歷愛情的青春是不會成熟的。只有當你弄懂了愛情究竟是什麼的時候，「成熟」二字才能和你沾邊。沒有愛情的文學是乏味的，只有將愛情穿插於小說情節之中，才會有一個豐滿的主人公。「張參謀長」也不例外，他和清純可愛活潑的李小亞之間的愛情長跑，中途還出來一個夏葳。也許只有「張參謀長」自己才分得清楚男人和女人之間的「親情、友情和愛情」，李小亞以及我們讀者，恐怕都是在「疙瘩」中糾結、心疼和煎熬。
沒有人從一開始就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樣。出生和成長於優越物質條件下的新生代，加上獨生子女的驕橫任性，以及後現代文化對核心與偉大的解構、碎片化，在進入社會中心舞台之前，他們不平、憤怨，他們調侃、褻瀆，也就再正常不過了。但「船到橋頭自然直」，隨著新生代登上歷史的舞台，逐漸承擔起各方各面的責任，他們就會對生活和生命多了一些感悟，就會學會感激、珍惜、成長、成熟。
平凡的事，平凡的文字，卻寫出了耐讀的小說。小說是這樣開頭的：「張昭和覃海洋的交情，緣於不打不相識」。如果在這裡你還沒有注意到文風「痞氣」，那麼，在後面不斷讀到的一些看似滿嘴胡說卻蘊含著很多做人做事道理的話，估計你要不想起「文化流氓」王朔都很難。是的，《張參謀長那點事兒》確實帶有一股王朔式的痞味，主人公張昭一開始就是一個痞子，張昭的成長歷程也無不滲透著王朔式的非理性、反道德、反傳統的傾向。
《張參謀長那點事兒》的作者四處撓撓，和王朔一樣，生長在北京的一座軍事大院，而且曾經和王朔做過鄰居。作品帶有一種「痞味」，或許是那種獨特的「大院文化」熏陶的結果，或許是她有意學習、模仿、繼承和發揚王朔的文風。雖然作者畢竟經歷有限，還難以寫出「我是流氓我怕誰」、「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無知者無畏」等痞子式的名言，但《張參謀長那點事兒》整個讀起來，依然有讀《玩的就是心跳》、《千萬別把我當人》、《我是你爸爸》、《過把癮就死》、《愛你沒商量》等作品的感覺。
在王朔追求轉型之時，《張參謀長那點事兒》顯然對王朔式的痞子文風是有所揚棄的，沒有將「犬儒主義」進行到底，沒有「躲避崇高」。正因為如此，書中的人物，無論是張昭、小亞，還是覃海洋、許四、楊猛、喬大噴、陳力、潘連長、何營長等，都沒有傷及別人的自尊底線，那抗洪的情節，更是讓人讀來熱淚盈眶。也許，四處撓撓是在踐行朱學勤的忠告：「在虛假與真實粗鄙之外，還有第三種精神狀態值得追求，那就是：既不虛偽，也不痞子，維護人的起碼尊嚴；既不受橫暴侵犯，也不受偽君子的欺騙，同時也不與真小人同流合污。」
文化在變，品味在變，文學也在變，不變的痞子文學注定是沒有出路的。王朔從《我的千歲寒》開始轉型了，馮小剛從《夜宴》也開始轉型了。但生活是真實的，完全沒有了痞子化情緒的文學，也是難以吸引讀者的。四處撓撓的《張參謀長那點事兒》，無疑是「沉澱痞子文學、超越痞子文學」的一次成功嘗試。
【《張參謀長那點事兒》，四處撓撓 著，國際文化出版公司2010年11月，定價：28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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