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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 田
很多人都熱愛看電視，即使再無聊；但有些人就是不捧場，即使再精彩。這情況有吧？
社會經驗告訴我們，不愛看電視的人雖然與眾不同，雖然數量極少，雖然也未見得在不看電視的時候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他們並非惡人。他們在行使自己權利的同時並未損害我們的利益。
這是一個比方，比喻的就是形式這回事。
形式只針對鍾愛形式的人起作用，縱然是假借愛情的名義。
我們其實得到愛情就好啦，形式只是「買櫝還珠」裡那隻精美的櫝。但我們生怕愛情走在路上如錦衣夜行，大家沒機會見到這場令我們目眩神馳的愛情，因此強烈要求搞搞形式搞搞氣氛，做一場轟轟烈烈刻舟求劍的大法事：
——啊，你若愛我，必須要記得情人節送花給我；
——啊，你若愛我，難道會不記得送上初吻紀念日禮物？
——啊，我既是你口口深愛的女人，為何你會吝惜一隻皮包，一條絲巾，一套化妝品？
——啊，鑽戒、項鏈……（無數）。
女生說，你不做，只能說明你不愛我。
男生說，我不愛你，恐怕都不會理你。
真是那回事麼？都不過在死磕形式。
親愛的，在愛情中的每一天，我們都被一些東西刺激著。當你面對情人的不解風情怒不可遏時，當你看到別人的老公或男友如此懂事，又對照自己那口子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時，當你剛接到他的冷漠電話心生哀怨，又撞到老闆找你急急如律令時，當你氣不打一處來，拚命往自己的口裡塞彩虹糖或巧克力時，你是否忘記了最最重要又最最傷感的現實呢？情人節也不過是一套形式！它是倡導唯美包裝的那隻盒，但也只是一隻盒而已，裡面的愛情健不健康，舒不舒服，光從盒的外表是判斷不出的。
當然，誰讓現在的盒子做得那麼漂亮！現在誰出街又不講包裝？精緻妝容永比荊釵素顏更具殺傷力！誰不希望自己的愛情外表與實質統一？既有精美包裝，又有貼心內容？青春只此一回，為何我不能手拎愛馬仕，足噴香奈兒，座駕林寶堅尼敞篷，車後是阮經天大雨地狂奔追我？他終於追上我，傻笑著，捧上一隻江詩丹頓……神燈啊，倘能如此，快讓身邊這氣人的小子，從此能死多遠死多遠！縱紅顏短暫，也死而無憾了。
問題是，如果你的運氣如大多數人運氣，不那麼好也不那麼壞，既沒有坐飛機掉下來也沒有被富家帥哥看上，內容和形式二者只能居其一，你選擇美櫝，還是明珠？
我說過，形式只針對鍾愛形式的人起作用，帥哥只是迷戀帥哥的人的致幻劑。你鍾愛形式，就留下盒子等明珠，她重視明珠，再尋求機會裝盒子。無非是玉米地裡先掰哪隻棒子的不同，假以時日，都能實現。多元化社會多元化需求，心裡頭舒服就好。因為愛情本身只能個人體會，何必做事與願違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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