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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馮 磊
羅貫中的歷史小說《三國演義》中，有一回是「關雲長刮骨療毒 呂子明白衣渡江」。寫的，是華佗為關羽刮骨療傷的故事。這個故事，在民間可以說是家喻戶曉。文中寫道，眾將「只得四方訪問名醫。忽一日，有人從江東駕小舟而來……自言姓名：『乃沛國譙郡人，姓華，名佗，字元化。因聞將軍乃天下英雄，今中毒箭，特來醫治。』」
華佗為關公刮骨，寫得非常傳神：「佗乃下刀，割開皮肉，直至於骨，骨上已青；佗用刀刮骨，悉悉有聲。帳上帳下見者皆掩面失色。公飲酒食肉，談笑弈棋，全無痛苦之色。」這段文字，把關羽的英雄氣概和華佗的神奇醫術寫得淋漓盡致。
但，據人考證，為關羽療傷的其實並非華佗。有資料稱，關羽受傷，是在與曹仁的戰鬥中。這一年是建安二十四年，即公元219年。華佗生於145年，只活到63歲，這樣推算起來華佗死於建安十三年（208年）。關羽中箭的時候，華佗已經死去多年，兩個人怎麼可能有交往呢？
與此類似的，中學語文課本裡有一篇《扁鵲見蔡桓公》。文章寫道，蔡桓公諱疾忌醫，不相信醫生的忠告，不久就死了。但，歷史上並沒有蔡桓公這個人。《韓非子》裡的蔡桓公，不知道是否是蔡桓侯。而這個蔡桓侯，公元前695年就死了。比秦越人早了接近300年。——這二位，也沒有機會一起坐下來喝杯酒。
文學不是史學，《三國演義》是一部歷史小說，自然不能看作歷史的真實。關羽刮骨療毒的事情或許真有其事，《三國誌》裡就有記載。但，陳壽並沒有大剌剌地將治病的醫生寫成是華佗。
文學家喜歡杜撰，就像葛朗台喜歡跑到密室裡數錢一樣。葛朗台數錢，數到心花怒放。文學家寫小說，杜撰的段子越花哨越熱鬧。
英國小說家威爾遜寫了一部小說，叫做《維尼與沃爾弗》。沃爾弗，就是阿道夫．希特勒，路人皆知的法西斯、大獨裁者。維尼，是音樂大師瓦格納的兒媳婦。這兩個人，本來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但，小說家把他們安排到了一起，讓兩個人上了床。
小說不是歷史，小說需要的，或許是性史。在小說裡，希特勒只要和女人上床，馬上就臭屁連連。這個細節，讓無數的讀者會心地一笑。久而久之，《維尼與沃爾弗》竟然熱銷起來，一時風靡英美。這件事，讓我感覺頗為有趣。獨裁者也罷，民主體制裡的政治家也罷，在台上或許有「鐵腕」之稱，幾乎無所不能。但，最終往往免不了要成為他人筆下或口頭的笑料。希特勒地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三屍神暴跳。
關於希特勒，民間的傳說（姑且稱之為民間文學吧）也不少。這些話題，主要圍繞阿道夫的下半身來展開。比如：希特勒是一個令人恐怖的同性戀；他曾經睡過自己的親侄女；希特勒只有一個睾丸……這些話題，越傳越離譜。大家口頭的阿道夫，不僅是一個色情狂，而且是一個殘障人士了。
關於希特勒的這些傳說，據說讓不少人士操碎了心。有人稱少年希特勒不學無術，有一次試圖往山羊嘴裡小便，所以痛失了「一瓣蒜」。有人為此去查閱了希特勒早年的檔案，發現希特勒的體檢記錄一切正常。不過，也有兩位歷史學家合力考證，稱希特勒在索姆河戰役中被打壞了一隻睾丸……
曾經在莫言的一篇小說裡，讀到過一個「獨瓣蒜」的故事。文中講一個孩子，放鞭炮炸壞了一隻睾丸，成了獨瓣蒜。成年以後，卻更勇猛……莫言用山東俗語寫道，「獨瓣蒜更辣」。
民間所謂獨瓣蒜，指的是一隻蒜頭上只有一瓣蒜。這樣的蒜，實際口感要辣很多。
山東農村，用蒜泥搗雞蛋是一道好菜。為了更辣一些，有經驗的人往往選取獨瓣蒜和熟雞蛋一起搗了來吃。希特勒瘋狂屠殺猶太人，乃標準的面惡心黑之人，莫非真的是「獨瓣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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