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意偶拾：今天我好了

木透

　今天我好了

　講講環境吧今天

　在社會大街找找迷過路的小巷

　有單車躲雨的糜爛黃昏

　海洋很遠，船已沉了

　故事從書店的第一本書擦掉

　發現鉛筆痕是一件大事

　能夠相信最後有很多事是錯的

　這幾天大概不會下雨

　無用清洗，無有任何再骯髒的可能

　大概要等到今天之後很遠很遠的時候吧

　連道德也變成病

　大社會停止，信箱只有兩封公文

　寫著「你必須相信最大限度以及社交舞場」

　「信託公司與願景」

　這樣我接受不了不去想像一下

　毫釐之間的世界，我被觀察

　在強烈的差異中被觀察成一種別的東西

　不能避免繼續這樣

　就好了，今天全部人與我一起面談

　我乘車到絕望公路給你寄信

　我寫

　「嘿，如此一般的雲朵，看起來不值得在上面飄

　今天只有藍天和鏡子，公告欄上有一行無韻的字

　一個女人坐在車站對面望著同一朵雲。完了。

　不用回信，我生病的日子都在養龜

　我很不寂寞，日安。」

　然而

　看見蟲，這次我折下牠一隻翅膀

　看牠單翼飛翔的困難

　給牠放一首叫「愛」的歌

　令牠昏迷在我的感覺裡

　並沒有甚麼不好的惡作劇長滋長

　看起來就是另一隻眼睛在看另一個人

　很久很久以後會愛上那個人的

　我想我會把那個人愛得像這個故事的結尾

　有我猜想過的一張皮沙發

　上面有因坐得太久而發亮的油膩

　但沒有任何殘酷的道德要我傷害這隻蟲

　牠也有自己的愛情和所有流淚的經驗

　我知道有一部電影很適合這樣

　很適合今天的好天氣

　我將得到一個越洋的皮箱

　去波蘭展開報復事業

　彷彿能看見被褫奪的是另一個我

　他過著混沌的日子

　在隧道吹古老的民歌

　但是今天我好了

　所有陰天都摺成行李被寄送

　我要還你一座心靈的監獄

　把你寄到雲的對面看一片自由的海

　落日就是撕掉的明天

　20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