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台客聚：趙泰來藝術館

彥　火

　十年後，趙泰來終於把長年瞞住的秘密向妻子揭開。他的妻子阿芳聽罷，卻說了一番語重心長的話：「再寶貴的財富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一生只想和你做平民夫妻。」妻子的話令趙泰來感觸良多，這不也是十年來他日夜所想的：「為了遺產，姨媽奉獻了一生；為了遺產，我們這麼大家業的人，從來沒僱過一個工人，為的是怕別人偷、搶。每天處於緊張的精神狀態，失去了尋常人的平靜生活。」

　一九九一年，趙泰來作了重大的決定：捐出文物。

　雖然這一義舉招到家人強烈的反對聲音，趙泰來卻不為所動，他認為，藝術品是世界遺產，由國家派專業人員管理，既安全又有意義。

　趙泰來預先沒有想到，連捐贈的過程都是寸步維艱。為了把這些文物運送回國，他把倫敦的四處別墅賣掉當了路費。一九九五年後，趙泰來陸續向廣州藝術博物院捐贈文物達數以萬件。

　首批捐給廣州藝博院的文物中，單是國家三級以上的文物就有約一百五十件。他捐贈的西藏唐卡，其品質、品級僅次於拉薩布達拉宮的收藏，時值八億人民幣。此外，趙泰來還把文物分贈內地的其他博物館。

　一九九八年開始，趙泰來還陸續將一萬餘件珍貴的陶器、銅器、古舊書畫、玉石器等主要文物捐贈給廣州番禺寶墨園，其中不乏金縷玉衣、春秋戰國時期的「王子午鼎」等珍貴文物，據統計，迄今為止，趙泰來已捐了六萬件寶物。

　寶墨園坐落於番禺沙灣鎮紫坭村，被評為「廣東第五大名園」，僅次於餘蔭園、梁園、清暉園和可園。寶墨園建於清末，曾於五十年代被毀，一九九五年重建，經過六年的重修與擴建，終於展現出今天的面貌。庭園集清宮文化、嶺南古建築及珠三角水鄉特色於一體，以園林、山水和石橋營造出一個自然和諧的建築布局，蔚成一幀壯觀的嶺南風景圖。

　寶墨園內，由趙泰來斥資興建了「趙泰來藝術館」。趙泰來藝術館按珠江三角洲晚清時的祠堂（宗祠、家廟）規格而建，外面是雙卷耳山牆（即子子鑊耳），水磨青磚白石腳正面是「回」字大門，匾和聯的題字是已故著名嶺南畫家黎雄才先生在九十四歲高齡時的手筆。除了趙泰來的藝術館，還有園中的龍圖館、聚寶閣、雅集軒的藏品均為他所贈。趙泰來捐贈一萬多件文物大多數是國家級的珍貴文物，也分布其間。

　那天趙泰來帶我們走馬看花式的觀賞，已令人目不暇給：乾隆、雍正的玉璽，御筆墨、御製的官䢮古碗古瓶、逾百件御製的巨型翡翠雕刻，數十座一人高的明清銅像、巨型古代佛像，巨型廣䢮花瓶、商周的銅器、古今名畫……，琳瑯滿目，令人歎為觀止。　　　　　　　　趙泰來藝術館中，令人矚目的還有四十一幅大型唐卡。這些唐卡可以媲美西藏布達拉宮，內有姿勢各異的釋迦牟尼佛、觀世音菩薩、文殊菩薩等，有各種護法金剛，以及西藏佛教的各位祖師。其中還有一幅藏王松贊干布像。

　館的正中，還用特製的巨大玻璃櫃，陳列了趙泰來捐贈的明代鎏金觀音銅鑄立像和一對明代鎏金銅馬以及大型銅香爐。觀音像之前，放一獸耳三腳銅香爐。四件銅製工藝品均為稀世瑰寶。

　據趙泰來告訴我們，他捐建的、設於東莞粵暉園的趙泰來珍藏館，佔地凡一萬平方米，洋洋大觀。下次還可以專程去參觀。

　臨別，趙泰來告訴我，他所捐出的藏品，只是他所繼承文物的五分之一，換言之，還有五分之四未公開。所以他自己還在斥資興建寶墨園的新園區。也許再過一、二年，我們才可以一窺趙泰來藏品的全貌。

　 （《趙泰來的傳奇》，之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