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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建波 百家戰略智庫理事
2010年6月以來，我國人民幣跨境貿易結算的境內試點地區也由上海和廣東省的4個城市，擴大至全國20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境外區域則由港澳、東盟地區擴展到所有國家和地區，跨境交易人民幣結算試點業務擴大至所有經常項下，出口試點企業由試點初期的365家大幅增加至67,724家。由於近年人民幣持續快速升值，在貿易結算中需求殷切。在人民幣跨境貿易結算省區、企業、規模和境外區域不斷擴大的同時，也正加劇著人民幣的不斷外流和貨幣泡沫化的風險。《2010年中國國際收支報告》指出：自2009年四季度人民幣淨流量從淨流入轉為淨流出3億美元以來，人民幣的淨流出趨勢越來越明顯。至2010年第四季度，人民幣淨流出量已達到280億美元，較2009年第四季度增長93倍，全年人民幣淨流出400億美元，已成為影響外匯供求關係的重要因素。
缺乏投資渠道人民幣易被炒作
該報告還顯示，我國人民幣跨境結算以經常帳戶交易項目為主。從2010年人民幣跨境交易數據來看，貨物貿易進口結算所佔比重達71%；貨物貿易出口、服務貿易及其他經常項目結算所佔比重分別為15%和8%。香港是我國內地間人民幣跨境流動最為集中的地區。2010年，亞洲所有國家或地區與我國內地間的人民幣跨境結算量達534億美元，佔人民幣跨境結算總規模的91%。其中，香港與我國內地間的人民幣跨境結算達396億美元，較2009年增長近50倍，佔比升至67%，在所有國家或地區中排名居首。根據香港金管局最新報告顯示：2010年初，香港人民幣存款餘額為600多億，2011年5月底已增加至5,400多億（增幅近9倍），其中七成為企業存款，三成為個人存款。目前，內地人民幣存款總額已達77萬億（2010年GDP總量為39.8萬億人民幣），而香港人民幣存款僅佔0.72%。香港自2007年啟動發行人民幣債券以來，已發行人民幣債券近千億（僅去年16個機構在港發行360億），進一步強化了香港作為人民幣離岸債券發行中心的地位。但作為人民幣國際化的考量因素和回籠沉澱人民幣存量的手段之一，目前香港的債市規模距建立中國最大的國際化離岸發債中心仍有較大差距。
須加快人民幣資本項目開放改革
由上可見，人民幣國際化並非一蹴而就的事情，在人民幣資本帳戶不能完全開放，境外直接投資管道封閉和擴大境外區域流通存在較大障礙等前提下。人民幣將繼續被美元綁架，人民幣的持續超發和不斷外流，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跨境貿易結算仍同美元主體掛鈎、美元的持續量寬和中國對美元的債務的被動增持以平衡貿易盈餘，以及現行的強制結售外匯體制，即：結算外匯須強制結售給央行換回人民幣，一方面增加人民幣發行壓力；另一方面又帶來美元外匯儲備續增和貶值的風險。
在人民幣國際化形成機制尚不成熟或形態扭曲的當下（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量迅增；而資本項目開放遲緩，人民幣缺少境外投放、沉澱回遷和資產化配置的系統機制），勢必加劇全球化的人民幣備兌囤積，且在國內也缺少更多投資管道（僅股市和樓市）的情況下，也必將被國際對沖基金所利用，現在美元的濫發已加劇人民幣的「被升值」。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最新報告表示：「關注中國的房地產泡沫和人民幣幣值被嚴重低估」，這是一個偽命題，中國房地產泡沫的主要原因之一，正是人民幣持續升值的強烈預期和美元輸入性通脹所推動的熱錢避險投資或投機炒作。
因此，筆者認為現時「人民幣幣值不是被嚴重低估」，相反確是可能「被西方過分高估」。可見，一旦人民幣資產泡沫爆破，美元大勢逆轉，而境外人民幣又不能快速形成資產異化，大量人民幣勢必回流境內市場，必將形成人民幣泡沫化和被快速貶值的經濟危機。因此，有關機構應高度重視，必須加快人民幣資本項目的開放改革，繼續擴大人民幣境外直接投資（ODI）的渠道和規模，同時加快建立香港成為國際化的人民幣離岸結算中心和資產配置中心，使香港成為境外人民幣投資、沉澱與回遷循環的橋頭堡，以及化解境外人民幣回湧泡沫衝擊的防火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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