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潔華
近年多了一個身份被標榜和推廣,就是校友。
小學、中學和大學都在仰賴校友會的支持,包括物料上的贊助和捐助以擴建校舍,舉辦各種活動,還有贊助學金。非物質的支持亦有以義務導師的身份指導在學幼輩,分享專業知識甚至人生經驗。校友們處於年長的人生階段,也會珍惜從前在學日子的各種因緣,亦樂於把自己所獲取的回饋母校。
大學甚至設立校友事務處,幫助各系各院組織校友會,每年都舉行校慶表演及祝賀宴會,以聯繫多年失散、移居海外的校友。
一位大學校長至為感動者,乃每逢到訪美加各大城市,校友們皆風聞而至,老遠跑來相聚;即使跟新任校長素未謀面,母校的一切皆與自己有不解之緣,那份感情跟當年康有為團結海外華人為祖國出錢出力性質相近。
校友身份以及對母校的情誼,也是預設了條件和基礎的。我的一位友人便非常不喜歡自己的母校,因為回憶中都是沉悶、責備與惡性的競爭。
她認為母校過於精英主義勢利,對平庸者不屑一顧。她甚至對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年月就讀於此校感到遺憾與惋惜。但更多人在營營役役了半生以後,對於那些識於微時的純真情誼感到份外親切,在重聚中彷彿希望生命可以從頭再來一趟,是故「那些年」一類的電影除了吸引年輕的觀眾,便是中年及後中年的觀眾。
這情況同樣出現於校友的組群,可以猜想母校六十周年慶典,捧場客都是近數年畢業的,以及早卅年或更早年畢業的,奇怪是早十年畢業的是稀客。他們不是忙於求成,便是追求別些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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