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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偉
中聯辦宣傳文體部部長郝鐵川昨日在報章撰文，澄清近來香港社會常被混淆的幾對概念，港大民意研究計劃總監鍾庭耀發表聲明回應，但始終沒有回答他的民調將香港人和中國人並列是否合乎邏輯、是否科學的問題。「香港人」從屬於「中國人」，將兩者並列，是學術上的「硬傷」，自然會被人質疑有關民調是否科學。鍾庭耀身為民調負責人，有責任向外界交待當中犯駁之處，幾位以學者名義支持鍾庭耀的人如成名、鄭宇碩、蔡子強等，也應向外界解釋鍾記民調是否合乎邏輯。
目前，社會對於鍾庭耀民調的質疑，主要有三點：一是民調將香港人與中國人並列在邏輯上有犯駁之處，存在學術上的「硬傷」，有關民調是否科學？二是在「一國」之下，實行「兩制」地區的人，都是中國人，鍾庭耀民調變相將香港人和中國人對立起來，是否違反了「一國」原則？三是在涉及「一國」原則的公共話題，中聯辦官員不但可以講話，而且必須講話，這是中聯辦官員的職責所在，部分學者將郝鐵川的評論視作干預學術自由，是否合理？
鍾氏民調的三大問題必須釐清
要理性地討論問題，首先必須釐清概念，假如在概念上混沌不明，甚至是偷換概念，這樣的民調肯定不合格。鍾庭耀的民調正犯了這個學術上的大忌。在其民調提出的四個選項中，彼此是主從不分。「中國人」屬於主概念，而「香港人」、「中國的香港人」和「香港的中國人」都是從屬概念，「中國人」概念外延性極大，包括了所有不同省市以至同文同種人士，例如北京人、廣州人、上海人等。這個外延性極大的概念怎可能與香港人並列？而且，民調中提到的「中國的香港人」和「香港的中國人」等都是含義不清，把重合關係當作並列關係，試問一般受訪者怎可能了解這些概念不清的問題？鍾庭耀身為民調負責人，理應向外界交待當中犯駁之處，捍衛民調公信力，幾位以學者名義支持他的人如成名、鄭宇碩、蔡子強等，也應向外界解釋民調是否合乎邏輯。
在「一國兩制」下，「一國」意味著無論是內地人、香港人，都是中國人，都應具有國家及民族的認同，而「一國」正正是「兩制」的基礎。而且，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法》，所有香港的中國同胞，不論其是否持有「英國屬土公民護照」，都是中國公民。鍾庭耀民調的潛台詞就是香港人不包括在中國人之內，因此才將兩者相提並論，這樣的問題設立明顯是與「一國兩制」的原則相違，也令人質疑當中是否存有政治意圖。就如立法會議員黃定光質疑，「我想問，作為任何一位炎黃子孫，是不是可以對這些問題做出批評呢？是不是這些學術調查就是老虎屁股摸不得？是不是可以借學術不講理由不講定義呢？」這說明對於民調企圖分化兩地民眾的懷疑，並非捕風捉影，不少社會人士都有類似看法。鍾庭耀及聲援他的學者，是否應該出來回應質疑？
大扣帽子並非學者論學態度
更令人反感的是，鍾庭耀及幾位頭戴學者桂冠的人士，不但沒有半分真理愈辯愈明的精神，反而對質疑的聲音百般抹黑，先是誣指郝鐵川的評論是干預學術自由，之後又指責《文匯報》的相關文章是有組織的政治打壓，意圖製造所謂的寒蟬效應云云，這明顯是轉移視線的伎倆。鍾庭耀的民調屬於「公共話題」，任何人都有資格發表評論，特別是有關民調涉及「一國兩制」、「港人身份」等重要問題，中聯辦官員當然有責任提出質疑。事實上，《文匯報》的有關文章也是擺事實講道理，點出有關民調邏輯上、法理上的種種謬誤，這些難道不是認真理性的討論嗎？為什麼鍾庭耀等人不敢直接回應受質疑的問題本身，卻將所有批評聲音都扣上干預學術自由的帽子，這算得上是學者態度？
人們留意到，近日幾位以學者身份出面批評郝鐵川的人，或者本身就是反對派政黨中人，或者是政治立場鮮明，站在反對派一邊，經常為反對派講話的人。這幾位有明顯政治立場的學者怎可能代表整個學術界？他們的評論又怎能令人相信是客觀中立？真正的學者敢於面對自身不足，能虛心接受批評，正如中大亞太研究所副所長王卓祺所強調的那樣，學者首要是能接受批評，否則難以改進學術研究，學者主觀上只想影響學術界，若想影響社會，就要接受社會監督批評。本港社會一向有尊崇學者的傳統，但這不代表不能批評有問題的民調，也不代表學者的說法就是不容置疑永遠正確。任何不容質疑的學術都可能是偽學術，任何不能批評的學者都可能是假學者。如果鍾庭耀真有道理，就應理直氣壯地走出來回應社會的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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