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霞
朋友的母親住在百里之外的鄉下,那裡的鄉間土路,如帶般狹窄,又泥濘難走。
今天,是朋友母親的生日。白天,朋友確實抽不出時間陪伴母親。只因要去接回在外地求學,放了寒假的女兒,還要忙於給岳父家維修壞了的水管。
到傍晚時分,忙得似個陀螺的朋友才有空。他連晚餐也顧不上吃,便找到我,欲借用我的摩托車去百里之外的鄉下母親家,因那兒不通車。
我有些猶豫,並非我不願借給他,而是,天這麼晚了,路途又遙遠。那段鄉間土路,我曾陪同他去過一次,四周都是水塘,如羊腸的小道彎彎曲曲,凹凸不平,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跌下冰冷刺骨的水塘。
生日年年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建議朋友,給母親打個電話,道個祝福就行了。這天寒地凍的,她老人家也一定能理解。
無論我說什麼,朋友都執意要借,還說我小家子氣。我有口難辯,只好將摩托車推給他,並叮囑他,在路途千萬要小心。
朋友連謝也來不及道聲,就騎上去,「嗚」地一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此時,天颳起了風,北風「嗚嗚」叫著,大力地推搡著窗戶,不一會,就有雪花很輕地飄落在窗台上。我躺在暖暖的被窩裡,為朋友默默祈禱。
深夜十二點,當我還在睡夢中時,便聽到了朋友的叩門聲。我打開門,朋友竟然頂著滿身的雪花,如冰雕般站在門外。他朝我笑著,哈哈地呼著熱氣,而眉頭與鬍子均已被寒冷的天結成了銀色的冰屑。
我責備他,天這麼冷,我也沒急著讓你還車,為何不在母親家住一宿,待天亮了才回?
朋友嘆口氣答,岳母的腿前幾日摔傷了,還在醫院躺著,我不去,妻一人哪裡照顧得過來?
我對他頂著嚴寒與路途的危險,僅去看一眼母親的行為有些不解。
朋友說,自父親去世後的這二十多年裡,無論自己怎麼忙,也不管離家的路途多麼遙遠,每年,他都會趕回家陪母親過生日。雖然,他也給母親買了手機,但這手機裡的聲音,怎麼可以替代他呢?
那刻,我理解了朋友的一片「孝」心。
是的,一部冷冰冰的電話,永不可替代兒女對父母的關愛與孝心。
因此,不管路途多麼遙遠,工作多麼繁忙,春節都回家陪伴父母吧!畢竟,父母需要你們陪伴的時日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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