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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羊璧
有一件事情我始終不明白:為甚麼獅子的形象在中國那麼普遍?
獅子並不是產在中國,產自印度及非洲。但奇怪的是,在中國,到處可以見到獅子的形象(石雕或繪畫)。人們都尊重、喜愛及熟悉獅子。宋代陳慥怕妻子,妻子一聲喝,他如聞獅子吼,蘇東坡曾有兩句詩開他的玩笑:「忽聞河東獅子吼,柱杖落手心茫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聽過獅子吼。恐怕也沒有。不過他們好像都熟悉獅子的吼聲。
早幾天走過一家商店,發現他們店子的門口就有一對石獅子。並不高大,不過很精緻。香港這地方,你想在門口放一對巨大雕塑的石獅子,恐怕也不容易,但人們就是想在門口放一對石獅子。不能放大的,就放一對精緻的吧。
小時候在家鄉,記得也有許多機會親近石獅子。不知道現在石獅子的口裡仍然啣著一顆可以滾動的小石球。小石球不能夠取出來,但可以在獅子口內滾動。小時候,我喜歡伸手去石獅子口裡探一探那小石球,但又很害怕石獅子的口會忽然合下來。
現在我記不起當年在鄉間為什麼會常常有機會親近石獅子。鄉間有宗祠一類的族群共有的建築物,石獅子也許就是在宗祠這一類地方有吧。
不過我仍然找不到答案:為什麼獅子的形象在中國那麼普遍。不過,中國人喜歡獅子的形象,我也喜歡,如果要我挑一頭巨獸的形象,也雕刻放在門口,我也會挑選獅子。獅子那一身蓬蓬的外皮,好像有一點親切感。如果有一頭石雕老虎,又有一頭石雕獅子,我想我會首先走近石雕獅子那裡去吧。
聽說盧溝橋上,石欄上有長長的一對石獅子,神態各異。如果是,那就是獅子雕刻的一個大展覽了。
在中國各處,人們傳說有老虎出現,但少聽說甚麼地方出現獅子。景陽崗上,武松打的是老虎,沒聽說過武松打獅子。
這裡且插進來說幾句老虎。香港,據說很早以前(恐怕不只百幾十年了)是有老虎的,所以有老虎岩(樂富)、大埔(以前聽老一輩說,大埔本來叫大步,意思是叫人來到這裡要大步走,不要遇上老虎出來了)。
如果在大埔遇到的是獅子,不知是不是比老虎沒有那麼可怕呢?當然,說說笑而已,誰也不希望在路上遇見獅子或老虎。
生活中,有一個場合,人們還和獅子十分親切,一道在音樂節拍中跳跳,喊喊,一道玩,這就是過春節的時候舞獅子、醒獅。獅子在這場合是親切的,人們會吊著一塊象徵性的食物來誘動獅子,大家在歡笑聲中一道玩。
我小的時候,很希望有個機會戴上獅子頭來舞著玩,可惜好像未有過這樣的機會。現在,拿個獅子頭來放在我面前,我這個老頭子也舞不動了。
現在,在香港這樣的大城市,還會有舞獅子的活動嗎?相信還會有,各個區域都有。舞獅子可能還成為一種專業活動。不專業,一下子要舞獅子,哪裡來的獅子頭、獅子身,還有藏在獅子裡面使獅子活動起來的,其實是人。舞獅子的人自然是專業的,會有一大套技巧,舞的時候,還要有音樂節奏,敲敲打打的配合,才能夠熱鬧地舞起來。有一次,一家店子新開張,我見到就有舞獅子助興,熱熱鬧鬧。獅子還向客人打招呼,這就更熱鬧,更親切了。 ■網上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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