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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峰 《我如此愛你》。 網上圖片
蒲繼剛
九月末的一天，一個朋友開著他的車，買了一些吃的，說是要帶我到田野上去看看秋天。朋友是個歌迷，尤其喜歡汪峰的歌。
一路上，秋天田野上花草與稻穀的清香從車窗外飄進來，讓人很愜意。朋友不停地放著汪峰的歌，還一直跟著哼。我也跟著汪峰從心底吼出的歌聲搖頭晃腦，彷彿在一瞬間就進入了他的心靈。「生命就像 一條大河/ 時而寧靜 時而瘋狂/ 現實就像 一把枷鎖/ 把我捆住 無法掙脫……」這種刀鋒一樣犀利的歌曲與語言，把社會塗抹的「盛世」與甜蜜一刀剝開，刀刀見血，不得不佩服汪峰「一劍封吼」的功力。這個社會到了今天，其實就像汪峰的歌曲中唱的那樣：「這謎一樣的生活鋒利如刀，一次次將我重傷。」
生命的本質是什麼？是快樂與幸福！社會的本質是什麼？就是讓人能夠自由地去追求快樂與幸福。而我們現在快樂嗎？幸福嗎？我們的經濟總量已經達到世界第二，我們的工業、科技在飛速向前發展，但我們的快樂與幸福呢……
秋天的陽光靜靜地灑下來，田野上，一片金黃。秋草黃，雁南飛。秋天的果實與秋天開放的花兒爭奇鬥艷，讓人恨不得馬上去親近他們。我們下了車，找了塊花草特別厚的地方躺了下來，繼續聽汪峰的歌。
汪峰一直在訴說生命的悲傷與憂憤。他的歌聲像尖利的玻璃重重劃過我們的心房，劃過這個時代的心房，讓我們不知所措。他的歌聲直抵我們的心靈深處，讓我們的靈魂不安。人為什麼不快樂，汪峰彷彿洞曉了這個秘密，他用歌聲把這個秘密大聲說了出來。而我們這個時代的病痛，卻無法醫治。農業向工業化急遽轉化，而這轉化過程中的黑暗與不公如此頻繁。衝突與對立，仇視與冷漠，撕裂與破滅，俯首皆是；靈魂的背叛與良心的毀滅達到空前，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底層百姓，誰都感覺到自己過得不快樂。我們到底怎麼啦？這個社會到底怎麼啦？生存的痛苦，更是撕裂著我們的心。汪峰把它大聲喊了出來。汪峰是一個膽大的男孩，有點像《皇帝的新衣》中的那個孩子。不過汪峰比那個孩子憂傷，痛苦，但也還充滿著希望。
其實汪峰也是這個時代的病痛者。汪峰和我們一樣痛苦、無助，彷徨，迷惘；但他不頹廢，失望，這是他最精彩和閃光的地方。在無邊的黑夜中，他用嘶啞的聲音喊叫著，還懷著對明天深深的希望。這希望，像一束曙光，照亮了黑暗中的人們，給了他們些許對明天的嚮往。「曾經多少次跌倒在路上/ 曾經多少次折斷過翅膀/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 我想超越這平凡的奢望/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像飛翔在遼闊天空/ 就像穿行在無邊的曠野/ 擁有掙脫一切的力量……」
在這天高雲淡的秋天，聽著汪峰的歌，我還想起十幾年前聽崔健的搖滾時的情景，《一無所有》的歌曲曾經那樣震撼我們的心靈。而後來，崔健的媚俗，與現實的妥協，在《新長征路上的搖滾》的訴說中達到頂點，已經讓我們認不清這還是那個吼出《一無所有》的崔健嗎？不過，那時崔健已經老去……
汪峰的歌曲是屬於田野，屬於大眾的，尤其是底層的勞苦大眾。他的歌曲不僅銳利如刀，而且直抵你的心靈深處。汪峰會一直這樣銳利而智慧嗎？汪峰也會老去，像崔健一樣老去，許多年過後，汪峰也會像崔健那樣媚俗，與現實妥協嗎？但汪峰這樣唱道：「我知道我要的那種幸福/ 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 我要飛得更高 飛得更高……」
但願汪峰能像自己唱的那樣。我和朋友在這九月的田野上為他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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