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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山、韓蓉夫婦正在看坦桑尼亞前總統本傑明．威廉．姆卡帕為博物館題寫的前言。
——記中非民間文化交流使者李松山、韓蓉
牆壁懸掛的汀嘎汀嘎（TINGATINGA）繪畫繽紛而絢目，地面佇立的非洲馬孔德木雕原始而誇張，桌布、杯墊繪製的非洲圖騰古老而神秘……眼前的這一切不是出現在非洲大陸，而是北京宋莊一處名為「非洲小鎮」的院落內。這裡住着致力於中非民間文化交流的使者——李松山、韓蓉夫婦。他們畢其數十年的心血和精力，收集萬餘件非洲的雕塑和繪畫、舉辦各種中非藝術展覽、創建非洲藝術博物館……正如李松山所說，「我們堅持用一生做一件事，那就是傳播非洲文化藝術，增進中非文化交流。」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李茜婷、實習記者崔可憶 北京報道 攝：李茜婷
上世紀六十年代，李松山和韓蓉在北京學習非洲當地語言——斯瓦西里語。畢業後被分配到北京中央機關從事翻譯工作，翻譯毛澤東著作，中國文學作品和科普讀物，上世紀90年代初移居坦桑尼亞，二十年後他們又回到北京。50年來他們一直做着「促進中非文化交流」的同一件事。
結緣馬孔德雕塑：漂洋過海安家長春
七十年代，李松山第一次來到非洲，幾年後在中國駐外機構任文化代表，韓蓉後來作為中國醫療隊隊員踏上了非洲大地，在那革命的年代裡，他們經常往返於北京和非洲大陸。他們與當地居民一起工作、生活，從此一扇絢爛的非洲文化之門向李松山、韓蓉夫婦敞開。
在眾多非洲藝術門類中，李松山、韓蓉夫婦獨愛有着「黑精靈」之稱的馬孔德木雕。馬孔德是生活在坦桑尼亞和莫桑比克兩國交界的魯伏馬河畔的小民族，有「男人從雕」的傳統，馬孔德人用烏木製作的雕塑作品風靡全世界。李松山對記者說，那些在非洲硬木和烏木上手工刻磨而成的木雕，根植於馬孔德人的生活本源與宗教信仰。
李松山告訴記者，他們夫婦二人先後在非洲生活近三十年，從他們愛上馬孔德木雕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便傾盡所有，收集和珍藏當地雕刻家的作品。李松山與韓蓉一生致力於馬孔德雕刻藝術的探究，他們曾發起成立坦桑尼亞國家馬孔德藝術協會；建立馬孔德藝術基地，為雕塑家提供木材、場地和免費午餐，還為雕塑家的創作提供各種幫助；他們深入調研梳理馬孔德藝術流派，根據馬孔德民族的信仰和生命哲學，將馬孔德木雕風格進行了歸類。鑒於他們對馬孔德藝術的研究，保護和弘揚的特殊貢獻，坦桑尼亞藝術委員會授予其「文化藝術博士」的稱號。
中國雕塑大師劉開渠對李松山說：「馬孔德木雕不是一般的小玩意，它是世界文化藝術中的一個重要門類。」 中國著名畫家黃永玉認為李松山、韓蓉收藏的馬孔德木雕藝術價值極高，他說：「這些木雕是活的，是有生命力的」。
癡迷於非洲藝術的李松山和韓蓉，辭掉了穩定的工作，自己出資在非洲和中國舉辦各種展覽。1997年他們在北京故宮太廟舉辦了大型「非洲藝術展」，時任國家文化部副部長的李源潮為其開幕式剪綵，並充分肯定李松山和韓蓉對中非民間文化交流做出的貢獻，他鼓勵更多的華僑參與開展同各國的文化交流。2005年，李松山、韓蓉夫婦向中國美術館捐贈158件馬孔德藝術珍品，在捐贈儀式上，時任中國美術館館長的馮遠評價道：「上世紀初歐洲受非洲藝術影響，由此產生了野獸主義和立體主義。畢加索的立體主義繪畫《亞威農少女》被認為是傳統藝術與現代藝術的分水嶺。而現在，看着這些非洲雕塑，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們可以說是畢加索的老師來着。」
在中國捐贈非洲藝術博物館
為了讓更多的中國人了解非洲藝術，促進中非文化交流，李松山和韓蓉決定將傾注一生收藏的非洲藝術品，全部用以捐建博物館。2011年9月1日，由夫婦二人捐贈的「松山韓蓉非洲藝術收藏博物館」在吉林省長春市長春世界雕塑公園正式落成。這是中國國內首家外國藝術專題博物館，亦是當今世界上以非洲馬孔德雕塑藝術為主體的規模最龐大、藏品最齊全的非洲藝術館，來自坦桑尼亞、馬拉維和贊比亞等東南非洲的13個國家的藝術精品薈萃於此。坦桑尼亞前總統本傑明．姆卡帕特意為該博物館題寫前言，高度讚揚李松山韓蓉為人類文化發展做出的民間創舉。2012年7月，全國政協副主席董建華率團來到長春，參觀雕塑博物館，對李松山和韓蓉的貢獻讚歎不已。
在採訪中，李松山對記者說：「我們夫婦倆這輩子最大的收穫就是在中國留下了一間非洲藝術博物館。」 正如他們夫婦二人在博物館前言中所說的：「這是用畢生精力財力完成的一段雖然艱辛坎坷，但卻充滿生氣與快樂的文化苦旅。」
「非洲小鎮」北京落戶
李松山和韓蓉的中非文化苦旅還沒有結束。2013年9月，在北京宋莊「非洲小鎮」的院落裡，李松山向記者描繪了他們新的文化旅程：「我們把最後一點積蓄拿出來，自己設計，親自監督施工，建造了這個『非洲小鎮』。小鎮的主體建築是一個獨具非洲特色的圓形草棚式講堂。我希望，這個小鎮能夠成為中非精英研討的講台，民間文化交流的舞台，中非藝術展示的平台。」
談及在北京建造「非洲小鎮」的初衷，李松山解釋道，跨國間的文化交流，原生動力在民間。目前，中國研究非洲文化的民間機構十分匱乏，希望北京的「非洲小鎮」能夠成為中非文化的民間互動平台，使中非文化藝術交流的基礎更加深厚。同時，真正的藝術必須回歸生命的本源，非洲的馬孔德藝術充滿了生命的原始動力，希望中國藝術家深入了解非洲藝術，從中汲取豐富的藝術營養，創作出更多真善美的藝術作品。
「非洲小鎮」雖然還未竣工，但建築框架已現雛形，草棚式講堂就像一個巨大的含苞花蕾，等待綻放的是李松山與韓蓉又一個中非文化交流的夢想。在採訪結束後，李松山、韓蓉夫婦將記者送至「非洲小鎮」的大門口，韓蓉挽着李松山的胳膊，笑容慈祥，二人身後是錯落有致的小鎮建築。此時，小鎮門前掛着的非洲竹木風鈴隨風搖曳，渾厚而悠揚的聲響傳向遠方，彷彿在訴說着夫婦二人三十年的中非文化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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