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野秋
有人說我寫過酒,但沒寫煙,有點不公平。
所以,今天就說說煙。
我和香煙的關係,一直是若即若離、不慍不火的。從時序來看,斷斷續續有十幾年了。從數量上看,卻有點對不起煙廠,消費水平始終上不去。
很多人不抽煙,是因為「妻管嚴」,我倒不是,老婆對抽煙並不十分反感,基本採取睜一眼閉一眼的綏靖政策,所以並非外力所致。
問題倒在於本人抽煙的起源,當時剛念完大學,在報館做記者,對煙敬而遠之,維持着一個「斯文人」的形象。外出採訪時,別人敬煙,一概婉言謝絕,老記者遞煙,自然更不敢接。一段時間下來,覺得有點彆扭,資深記者和別人一見面,立馬相對而吸,不但是異性相吸,同性也是「相吸」的。看見他們吧嗒吧嗒吞雲吐霧顯得很是融洽,我這個「雛記」冷在一邊就有點格格不入了,漸漸地我覺得這樣下去可能影響我的新聞生涯。
一日,某老記遞煙給我,我也就接住了,就此開始了「處女抽」。當時那位老記滿意地對我說,要想做個好記者,不抽煙怎麼行?言下之意,我開始向好記者靠攏了。
此後,一發而不可收,誰遞煙都照抽不誤。當然,大都抽的「伸手牌」香煙,就是不花錢的。
在那個階段,身邊很多人都做過我的香煙「供應商」。我一直對這些「供應商」們有些敬佩和納悶,在培養別人抽煙方面,似乎再小氣的人都會變得慷慨,他們掏出煙就撒一圈,順時針撒一圈,逆時針再撒一圈,不管你煙癮大小。
在這樣的氛圍裡,抽煙在職業的掩蓋下成為習慣,似乎成為記者或者男人的符號。
但我對香煙的悟性和我對新聞的悟性一樣,提高不快,長期保持在時抽時戒、抽無定牌,甚至可抽可不抽的水平上,到得後來居然也屢屢謝絕免費「供應商」的供貨,現在想來辜負了很多培養者的期望。尤其是一位老大,曾經發誓不出一年,要把我帶上職業煙民的路,至今居然沒有成功,實在愧對他了。
此後學會了用電腦寫作,無法夾根煙在手指上敲鍵盤,弄得不好煙灰就掉進鍵盤裡,於是更加疏離了香煙,轉而在啤酒上下功夫。終於「軟着陸」轉型成功,這是後話。
這幾年周邊的男士們紛紛表示戒煙,最堅決者甚至賭咒發誓,有位龍兄上個月赴美國一趟,回來後戛然戒了煙,為鞏固戒煙成果,每日清晨起床跑步。眾兄弟曰,龍兄脫胎換骨矣。最近再見龍兄,赫然見其重陷煙霧,只是牌子更顯高檔。
與男士們天天發誓戒煙相反,我認識的女士們漸次開始抽起了煙。記得多年前我有個女同事,喜歡抽煙,而且偏愛抽「劍」牌進口煙,可見係職業煙民。和她不同,眼下的女士們抽煙,大多抽薄荷類女士煙,抽起來味道像口香糖。她們穿着時裝,尖尖纖手夾着裊裊香煙,整個一幅時尚的畫面,她們要的也許就是這個感覺。
當香煙成為時尚的點綴,我覺得自己真的落伍了,好在還有一個自慰的理由,我是男人,我幹嗎時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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