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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莊 法學博士
最近，南海發生爭端，引起內地和香港媒體熱議。中國在南沙群島的島上修建機場、跑道、碼頭、燈塔等設施已有一些時日，太平洋另一端的美國，卻派戰機、戰艦來偵察。在新加坡香格里拉酒店舉行的「亞洲安全會議」上，中美軍方的代表發生爭論。美國防長還指指點點，說什麼中國應當停止修島，否則將會被東盟國家所孤立，美國將按國際海洋法採取行動云云。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奉勸美國「謹言慎行」。美國總統奧巴馬也在湊熱鬧，說中國在「打茅波」。菲律賓總統阿基諾三世還胡說中國的修島工作是納粹行為，簡直是沒有讀過書的無賴。
美國至今未批准《海洋法公約》
從保衛國防出發，解放軍發表了《中國的軍事戰略》白皮書。在海防問題上，明確「近海防衛與遠海護衛」的思想，闡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立場。這是符合中國國情，也符合國際法和戰爭法的。
如美國工程兵在關島、在中途島修建機場、跑道、碼頭、燈塔，遠離美國本地何止數千里，在日本、菲律賓等各國建軍事基地，中國的飛機、艦艇肯定不會去刺探偵察。但中國在自己的島上修建設施，美國已經指手畫腳，實在搞不明白。難道中國的島嶼突然飛到美國的專屬經濟區嗎？美軍的想像力真是豐富。
當今的海洋事務，各國廣泛認同的海洋法是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中國一早就是締約國，但美國到今天還沒有批准，不知美國所說的海洋法是指《海洋法公約》，還是美國軍方的規則。美國在太平洋另一端，中國的南海干卿何事？該公約是尊重歷史和現實的。
中國對南海諸島的歷史性權利無可爭議
翻開中國地圖，人們會看到面積達800多萬平方公里的南海，環繞南海諸島有一條斷斷續續的海上邊界線，又稱為「九段線」。斷續線表示中國對位於斷續線內的南海諸島擁有主權，該等島嶼及其附近海域屬於中國。然而，這並不意味着斷續線內的全部海域是中國的內海，與渤海作為中國的內海是有區別的。斷續線內的海域可據中國國內法（例如列入香港基本法附件三的《中國領海及毗連區法》、《中國專屬經濟區和大陸架法》）以及《海洋法公約》，決定其領海、毗連區和專屬經濟區的海域。
中國對南海諸島的歷史性權利是無可爭議的。但經「九段線」加以明確，卻是二戰後的產物。在二戰期間，1939年日本佔領西沙和南沙群島。1946年11-12月中國政府從日本接收了上述島嶼，在西沙、南沙最大的永興島、太平島豎碑駐兵。1947年中國內政部公佈了南海諸島島、礁、沙、灘的名稱，10月公佈「我國四至地點及其經緯度、我國與各鄰國境界線名稱與起訖地點」。1948年2月出版的南海諸島位置圖，在南海諸島周圍明確標繪了斷續海防國境線。當時南海周邊國家，不論已經獨立，還是沒有獨立的國家，都沒有提出任何異議，有的已經獨立的國家，甚至明確承認。除非現政府公開宣示不承認舊有政府的政策，否則是不可能「翻供」。在國際法上，這稱為「反言」，美國作為超級大國，自封「國際警察」，不應當成為「反言」國的總後台。
1951年舊金山《對日和約》規定，「日本放棄對南沙群島和西沙群島的一切權利、所有權和要求。」該和約排斥了新中國的參與，當時中國外長周恩來在評述該和約時指出，「西沙、南沙群島像東沙、中沙群島一樣，為中國領土。」南海周邊國家獨立後，也都確認「九段線」內島嶼及其附近海域屬於中國。「九段線」還是中國對海洋地圖測繪的發明。「九段線」既是歷史的真實，也是戰後政治格局的體現，是符合國際法的安排，是中國國家主權在海洋權益的反映。
周邊國家覬覦南海資源踐踏國際法
上世紀60年代南海勘察發現了石油，南海周邊國家覬覦中國南海的資源，開始明偷暗搶，並在不同的場合上「翻供」、「反言」，推翻原來的官方說法及承諾。到了1982年《海洋法公約》生效後，這些國家又以擁有200海里的專屬經濟區為由，主張權利，明目張膽地在中國島礁上修建設施，在鄰近水域開採石油。這些國家，與美國軍方一樣，也踐踏了《海洋法公約》。
《海洋法公約》確為不少國家提供了比以前更多的海洋權利，例如南美洲的智利和秘魯。但《海洋法公約》承認舊有權利，不否認也無任何企圖取代該公約生效前的海洋法規則和原則。《海洋法公約》序言明確表示，「確認本公約未規定的事項，應繼續以一般國際法的規則和原則為準據。」這是說，該公約繼續承認一般國際法的規則和原則，包括「時際法」，並以此為準據，確定海洋權益歸屬。
「時際法」是指任何國際法規則現時的適用範圍、確定的任何行為和事實，須按當時的法律規則來判斷，並適用該規則有效期間內發生的事實和行為，以產生權利的法而不是以提出要求的法來確定。否則，則各國海洋權益將因《海洋法公約》的制訂而被顛覆，天下大亂，這是不可能的。不能因南沙群島離中國大陸較遠、離東南亞一些國家較近，就成為該等國家霸佔南沙群島部分島礁的理由。
《海洋法公約》另一段序言也強調，本公約締約國，「認識到有需要通過本公約，在妥為顧及所有國家主權的情形下，為海洋建立一種法律秩序，以便利國際交通和促進海洋的和平用途，海洋資源的公平而有效利用，海洋生物的養護以及研究、保護和保全海洋環境。」這是說在該公約前的任何國家主權，包括中國的主權，都將妥為顧及，「當下的」法承認「當時的」法，並非取而代之。
兩岸應共同保衛「九段線」內的權益
中國建設的島礁在「九段線」內，正如中國軍方指出，「中國對南海部分島礁的建設，主要為了完善島礁的相關功能，改善駐守人員的工作和生活條件，滿足必要的軍事防衛需求，更好履行中方在海上搜救、防災減災、海洋科研、氣象觀測、環境保護、航行安全、漁業生產服務等方面承擔的國際責任和義務。」由此可見，中國是在有人居住的、屬於自己的島嶼興建有關設施，不是在該島嶼的專屬經濟區內興建人工島嶼，更不是在公海上興建人工島嶼。
對「九段線」，中華人民共和國地圖或地圖集有標示，但對其來歷，中學地理教科書卻未作介紹，內地年輕人不太熟悉。內地應當加強「九段線」教育，從歷史和法律上闡明「時際法」的法律地位。「九段線」說明世界上只有一個中國，「九段線」是前中國中央政府提出的，兩岸有關《領海及毗連區法》、《專屬經濟區和大陸架法》基本一致，兩岸應當共同保衛「九段線」內的島嶼權利和海洋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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