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對談：《家園》：英國當代藝術家的「歷史畫」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5-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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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瑜

Toby Ziegler

為何Toby Ziegler 會想要將圖像演化成抽象作品？

李：Toby Ziegler喜歡將畫作從視覺上瓦解。對他而言，某些歷史畫似乎有兩個層面，其中繪畫中的具象零散在不同位置，與畫作的其他關注點互相平衡。他特別喜歡這些傳承歷史的繪畫有具象主體但卻又不完全抽象。他不斷探索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和創作過程，了解要將作品達至完全抽象是來之不易，因此當作品成功之時，作品帶給他的共鳴是超越知性層面的，在熟悉與陌生之間互相交替。

18世紀藝術家Thomas Gainsborough最吸引Toby Ziegler的地方是？

李：Toby Ziegler 的靈感來自於歷史畫，他的作品都建基於這些歷史畫和物件。他曾引用經典大師的作品和其他藝術史典，例如Gainsborough的繪畫和Piero della Francesca及Pieter Brueghel的古代希臘雕塑等。他的歷史畫都會經過特別的技術處理，當中包括繪畫、噴塗、刮劃和分層而令圖像變得扭曲和混沌。他談到文藝復興時期以前的作品顯得奇特，是因為那些作品沒有熟悉的參考點，需要隨着時間的推演才會產生出不同的符號價值，擁有自己的生命。

為何要透過數碼化和物質抹消處理影像主體？

李：Toby Ziegler的雕塑和繪畫開始於一個形象化的圖像，他利用電腦抽取圖像的顏色並減少其結構組織達至抽象的狀態，這往往是非常意象化而且憑直覺表現的製作行為。製作過程相當漫長而令人費解，有很多準備功夫和艱苦的工序，然後作品的表層被破壞或擦除。

重新繪製風景畫的用意是？

李：我認為Toby Ziegler的興趣在於創作不單調的作品，重新繪製Thomas Gainsborough有趣的起步點，探索正統景觀和瓦解構圖之間的領域。從視覺上，原作的景觀似乎很適合作品蛻變的性質。取決於觀眾的視線高度，露出的鋁面部分所反射的光線也有所不同，因此觀眾被迫要「追踨」這些不斷變化的作品形象。

可否談談Toby Ziegler的繪畫實驗，探索操控和屏棄之間的關係？

李：Toby Ziegler這幾年來鑽研繪畫，甚至使繪畫模糊化，或把油漆擦掉。他喜歡藝術創作帶有不同的速度，包括施工進度、標記製作，甚至閱讀作品的速度。他喜歡創作中小心而緩慢的過程和有時過程中不經意的加速中斷之間所產生的張力，有時又好像追踪從原畫中割取的圖像和狀態。

Dexter Dalwood

歷史典故、藝術史和社會圖像有哪些吸引畫家進行記錄的地方？

李：Dexter Dalwood是有意借用歷史典故來繪製虛構的畫面構圖，即使不如這次引用之畫作《Washington Crossing the Delaware》那般直接，畫家都會自發性地在作品中表現出性愛與死等真實的主題有急切性的追求。他的創作鮮有出現血腥的畫面，而是故意透過被扭曲了的圖像讓觀眾思考那段歷史事件、影像暴力和與歷史畫的關係。

歷史或傳記題材和畫作的拼貼風格之間有一種不言而喻的關係，為歷史事件添上詩意，同時亦為充滿詩意的藝術風格增添歷史意味。Dexter Dalwood的作品令這兩種相反的向度互相輝映，反映當代歷史事件的不透明性和複雜性以及圖像的調解能力。這些作品看似狡黠，但其最令人回味的地方正是這新創的圖像和設計的喜悅。

抽象大師Willem de Kooning的作品吸引Dexter Dalwood的地方是？

李：Willem de Kooning基本上對Dexter Dalwood而言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藝術家，Dexter Dalwood仰慕de Kooning超凡的創作能量。《Washington Crossing the Delaware》尤其是一幅需要追溯歷史典故的畫作，作品最主要的中心部分就是取材於de Kooning於1950年繪畫的作品《無題》，畫作的色彩完全被退掉，只剩下黑白兩色。而1948至1951年是de Kooning創作生涯上的重要時期，在創作這幅作品的同年，他有一場名為「文藝復興與秩序」的演講，其中他提出藝術史就是「沿着火車軌道回到美索不達米亞」，Dexter Dalwood的這幅作品也是帶領我們踏上軌道，回到藝術史的開端。

我們可以在當代歷史畫中注入哪些活力及添上新意義？

李：Dexter Dalwood的作品參考藝術史和流行文化的想像，捕捉這些自由的創作風格。作品所引用的畫作非常廣泛，包括英國畫家Francis Bacon、David Hockney，或是歐陸大師Matisse和 Manet等。Dalwood所引用的材料與過去的歷史緊扣在一起，引導觀眾探索強烈的藝術風格與特定的歷史時刻之間的關聯。這些作品生動地表現一個時代，更肯定地強調歷史與我們的距離。 Dexter Dalwood同時亦認為，我們與歷史畫的關係是直接和內在的。

畫家平時是否會花很多時間去研讀藝術史？

李：在接近二十年的創作生涯中，Dexter Dalwood的作品一直都有兩個中心主題，所繪畫的場景滲透心理情感，並聯繫到著名歷史人物和事件。我對畫家的淵博學識和藝術歷史的修養毫無疑問，但他的作品最特別之處並不是需要透徹了解作品所引用的某些背景，而是帶有一種集體想像；畫家創作這些玩味十足的作品讓觀眾認得其引用出處，同時卻刻意令作品顯得陌生。

香港Simon Lee畫廊的《家園》展覽，展示了四位英國當代藝術家以「歷史畫」的概念為創作核心、透過截然不同的藝術技巧和意念解讀和重塑這些歷史和藝術史的圖像。

Toby Ziegler的一系列全新創作的鋁面繪製風景畫，是由圖像演化而成的抽象作品。畫家在創作過程中，透過數碼化和物質抹消處理影像主體，令其富代表性的圖像演化成抽象形態。畫家沒有開宗明義表明重新繪製風景畫的意思，而是透過這些繪畫實驗，探索操控和屏棄之間的關係。

Dexter Dalwood則利用記憶、文化、政治、繪畫和想像的歷史等拼貼，重新建構繪畫中的地點和場所，而這些他臆造出的場所都與著名歷史人物或事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交錯於歷史典故、藝術史和社會圖像記錄等。他的其中一幅作品取材自抽象大師Willem de Kooning創作於1950年的作品《Washington Crossing the Delaware》。

今次我們與Simon Lee畫廊經理李英瑜進行對談，分別與她探討這次聯展其中之兩位藝術家的作品特色。■文：Jas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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