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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8月31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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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敗類不礙華山威名


潘國森

近年,香港各大學有個別在學的本科生言行乖張,令人側目。過去一年,更有什麼「學生會會長」喪德敗行,嚴重損害大學聲譽。有市民投訴無門,盛怒之下,遂聲言從此杯葛該歷史較淺的大學,決不錄用該校的畢業生云云。這樣「一竹竿打盡一船人」,實在是城市失火、殃及池魚了!

於是想到「我的朋友查良鏞」的名著《倚天屠龍記》當中一幕。這書最初在報上連載時,潘國森小子還未出世呢!話分兩頭,其實筆者在日常生活遇上什麼光怪陸離之事,都能夠從「小查詩人」的作品中,找到可以助談的人物情節。

書中第二十一回〈排難解紛當六強〉寫主角張無忌以一人之力,與六大派高手周旋。眾目睽睽之下,揭穿了華山派掌門鮮于通早年用金蠶蠱毒害死師兄白桓的惡行。雖然幫華山派清理門戶,卻惹得華山派一矮一高兩位前輩耆宿不滿,認為張無忌這樣做是毀了華山派的名聲。張無忌卻有一番高見,原文曰:

張無忌道:「華山派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偶爾出一個敗類,不礙貴派威名。武林中不肖之徒,各大門派均在所難免,兩位何必耿耿於懷?」高老者道:「依你說是不礙的?」張無忌道:「不礙的。」高老者道:「師哥,這小子說是不礙的,咱們就算了罷!」

金庸學研究先驅倪匡先生曾對華山派高老者頗有溢美之詞,可惜倪先生看漏了緊接在後面的兩句:「他對張無忌頗存怯意,實是不敢和他動手。」如果讀者書讀得比較熟,當知華山派高老者其實言行甚是猥瑣無賴,跟他師兄矮老者相差太遠了!

近日香港大學的種種風波成為城中熱話,相干的、不相干的人擁踴發言,開口閉口都是百年聲譽如何如何。筆者跟絕大部分校友一樣,只在大學上過數年課,拿過畢業證書就離開。本人與大學的關係尚算密切,無非是三十年來經常回校到圖書館找參考資料而已。既無官無職,亦從無參與,今天大學的成就與失敗,跟我們這些閒散人員關係不大,我們畢業校友一不能領功沾光,二不能負責些什麼,都是旁觀者。當然,以前香港大學的名譽好,人家一聽你是港大畢業,都會多敬重三分;今天名譽毀了不少,人家看不起的,都是年輕剛畢業沒多久的「白面書生」小娃娃,也不影響我們這輩「老人家」,就像葡萄酒很講究生產年份一樣。

香港大學創校百年,是全中國第一所以西方大學形式運作的高等院校。歷年以來,也算出過不少人才。莫說「偶爾出一個敗類」,就是出了二三十個敗類,借天下第一高手張教主的話,也是「不礙本派威名」。潘某人清者自清,而且自有「清理門戶」的辦法。成敗利鈍,事關本門氣數,潘小子只能夠「謀事在人」,祈望「成事在天」了。

本文剛好是本欄的第五百篇,值得紀念。

(更正:八月十七日本欄介紹《醉翻風月鑑》,作者當為陳潞先生,誤報大名,特此向讀者及陳公遺屬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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