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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黃扛起百十斤重的筏子。作者提供
■香港文匯報記者 王尚勇
寧夏中衛有個南長灘，有個北長灘，分別在黃河的南北兩岸，沿黃河呈東北-西南走向，相距二三十公里。這兩個村子因古老偏僻而出名，被認定為「中國歷史文化名村」。
我原本是陪一位畫家朋友來北長灘寫生的，順帶妻子孩子來玩玩。因為移民和外出打工的原因，村子裡基本只剩下幾十個老人，年輕的婦女和孩子都不多見。夜晚寂寞，村子裡也沒有賣煙酒食品的商店。一方面是為買香煙，更為了一探究竟，我來到了一個黃姓老人的家裡，索要了幾包香煙，順邀他到我們借宿的村民家。喝着酒，這個放羊老人打開了話匣子。
南北長灘的村民祖輩都是因為避禍避戰亂而逃到這裡的，至今已幾百年，大部分來自山西大槐樹，和我在南長灘探訪的一樣。聽說我是「攝影記者」，他告訴我說：過了黃河，經過一段石砌長城，到了對面山頂，能看到村子的全貌。我問：怎麼過河？他說：坐筏子。於是約定時間談好價錢，第二天一早出發。
老黃一大早來接我，我們一路談笑走到黃河邊。划羊皮筏子沒什麼稀奇，乘坐羊皮筏子也沒什麼稀奇，可是這個汽車輪胎製作的皮筏子你肯定沒有見過！不到10分鐘，老黃就用嘴吹起來4個汽車輪胎！之後，他扛起筏子搬到水邊放倒，扶着顫顫巍巍的我坐了上去。我們順流而下，老黃用木槳左右來回划動，為在湍急的黃河裡不至偏離對岸，費了不少力氣。河對岸褶皺的山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我還一頭霧水，就到了對岸，被他攙扶着下了筏子。他不但是筏子客，也是我的導遊，還幫我背着幾十斤重的攝影器材陪爬上山頂，就為拍一張從山頂俯瞰北長灘全村的照片。
老黃肩扛着百十斤重的皮筏子，沿河岸迎着寒風逆行而上，一路爬升幾公里，在崎嶇蜿蜒的山路上走，沾了水的筏子會比下水前更重。我們在路上歇息了兩回，各自抽支煙，我心想試試看能不能扛起筏子，又怕扛不起丟人，於是作罷。我們進了村，老黃扛着筏子像個得勝的將軍，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我卻如一個鬥敗的公雞，村裡土牆根下曬太陽的老頭老太太們看着我們，我臉上火辣辣的。到老黃家放下筏子，接着抽煙，老黃說我給他增加了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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