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別姬》劇照。受訪者提供3D效果加上Atmos全景聲，多是商業大片搭乘的視聽特效，當最先進的電影技術遇到傳統國粹-京劇，將碰撞出怎樣的火花？票房和觀眾的反應又是如何？上海廣播電視台總編輯、著名導演滕俊傑日前攜3D京劇電影《霸王別姬》、《蕭何月下追韓信》來港參加戲曲藝術節首映典禮，並出席了由滬港文化交流協會與沙龍文化產業研究所主辦的交流活動，分享拍攝歷程，更為傳統戲曲發展和傳承開闢出了新的可能性。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岳悅
作為中國首部3D全景聲京劇電影，《霸王別姬》的故事大家應是耳熟能詳：西楚霸王項羽與漢王劉邦爭奪天下，項羽中了韓信誘兵之計，被困垓下，四面楚歌，楚軍人心渙散。項羽感到大勢已去，撫着烏騅馬長嘆，慷慨悲歌「力拔山兮氣蓋世......」寵妾虞姬不離左右，與霸王飲酒解愁，高歌曼舞，最後引頸自刎。對於《霸王別姬》等3D京劇電影在香港上映，或許面對語言和文化上的差異，導演滕俊傑坦言並不擔心，「香港有不少跨界的戲曲愛好者和固定的京劇觀眾，電影配有中、英文字幕，即使從未接觸過的觀眾也能看得懂。」
為拍片做調查
滕俊傑在電視行業擁有豐富經驗，拍電影是他一直以來沒有具體實踐過的想法，因特殊機緣接到拍攝通知的他既嚮往又擔心，嚮往的是將要拍攝這樣一部經典的作品，擔心的則是如何在「資金少」和「吸引年輕觀眾」之間找到平衡點。
原來滕俊傑在拍攝前曾在大學做過調查，問「如果用3D和全景聲等最新的電影技術來拍京劇電影，有多少人有興趣走進戲院觀賞？」結果是多數學生表示會因好奇而產生興趣。他再看戲院票房排名，發現前10位最賣座的也都是3D電影，大家都願意為這種後工業時代的視聽埋單。
「沒有年輕人的藝術就沒有明天。」滕俊傑確定了拍攝方向，希望將中國傳統的京劇藝術與當代電影最新技術結合，以吸引年輕觀眾前往影院感受京劇的魅力，「接觸」才是「產生興趣」，繼而「熱愛」、「繼承」所要走的第一步。於是資金缺乏的困難只能通過劇組人員和演員放棄、減少酬金來應對，「尚長榮老師75歲高齡，拍攝時正值上海的7月，攝影棚內酷熱無比，演員既要穿齊全身行當，又有很多場的武打戲，他沒有抱怨，我們還擔心什麼呢？大家心中對京劇這種傳統藝術都有種與生俱來的熱愛。」他說。
平衡傳統與創新
京劇創新乃至整個戲曲界的創新動作，不免會受到保守派的質疑，滕俊傑對此回應道：「京劇的發展原本就是一個不斷創新的過程，從舊時的茶館走到現今的劇院，若不允許創新，京劇早就進了博物館。電影比京劇舞台有更多的展示空間，3D電影是未來電影發展的方向之一，也為戲曲藝術探索出了一條新的傳播途徑。我們在拍3D電影的同時也拍了2D的版本，還原程度可作戲曲課教科書。電影雖然運用了先進的技術，但並不是爆發式的商業大片，它不會速朽，而是可以長期放映下去，為傳統文化贏得嶄新的生命力。」
滕俊傑的京劇創新不止體現在3D實拍和全景聲層面，《霸王別姬》的劇本、舞美、燈光也都有調整，他表示是在保留京劇故事完整性的前提下加快舞台節奏，但不會為迎合年輕人的口味而過分改變傳統，唱腔、念白、身段、圓場等表演特點皆會保留。他稱始終記得《霸王別姬》的藝術顧問之一梅葆玖先生的告誡：「不要拍得不像京劇」，堅持的是「京劇為本，電影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