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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金庸.順治.五台山

2017-08-16

彥火

去五台山一趟,前一趟是中華聯誼會安排,有點匆匆。 

最近一次,是今年五月杪,由山西商會安排,季玉年女士帶隊,時間較充裕,很想就清順治帝在五台山出家事探聽個究竟。

關於順治皇帝出家,過去多有文字記載,其中清初吳梅村於順治十八年所著《清涼山贊佛詩》四首,被後人稱為影射順治帝出家。

順治在位便皈依佛門。他有一首著名的出家詩,頗有佛偈味。詩篇盡訴心中鬱結和出家的決心,茲擇錄如下──

榮華猶如三更夢,富貴還同九月霜;

天下叢林飯似山,缽盂到處任君餐;

黃金白玉非為貴,惟有袈裟披最難;

朕本大地山河主,憂國憂民事轉煩;

百年三萬六千日,不及僧家半日閒;

來時糊塗去時迷,空在人間走這回;

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

長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朧又是誰;

不如不來又不去,來時歡喜去時悲;

悲歡離合多勞慮,何日清閒誰得知;

若能了達僧家事,從此回頭不算遲;

世間難比出家人,無憂無慮得安宜;

口中吃得清和味,身上常穿百衲衣;

五湖四海為上客,皆因夙世種菩提;

個個都是真羅漢,披搭如來三等衣;

金烏玉兔東復西,為人切莫用心機;

百年世事三更夢,萬里乾坤一局棋;

禹開九州湯放桀,秦吞六國漢登基;

古來多少英雄漢,南北山頭臥土泥;

黃袍換得紫袈裟,只為當年一念差;

我本西方一衲子,為何生在帝王家;

十八年來不自由,南征北討幾時休;

朕今撒手西方去,管你萬代與千秋;

打破虛空笑滿腮,玲瓏寶藏豁然開;

直饒空劫生前事,六字洪名畢竟該。

金庸在《鹿鼎記》中,花了不少篇幅描寫清順治皇帝在五台山出家,繪聲繪影,予人深刻的印像。

《鹿鼎記》寫康熙對乃父順治帝出家,忐忑不安,先是派韋小寶前往探路,後寫其親自駕臨五台山,與法號行癡的順治帝相會,過程頗感人肺腑。

且說當年康熙見父皇心急,甫抵五台山,便直奔禪門。

順治皇帝原不肯相見,後來韋小寶耍無賴,擾嚷要撞門自斃,心存寬厚的順治帝信以為真,只好讓心腹開門見客。

金庸筆下寫道:

「康熙悲喜交集,直衝進房,抱住行癡雙腳,放聲大哭。」    「行癡輕輕撫摸他的頭,說道:『癡兒,癡兒』。眼淚也滾滾而下。」

康熙央求父親跟他回家,以便侍奉左右。順治堅拒:「今日你我一會,已是非分,誤我修為不小。此後可不能再來了。」

最後順治寄語康熙:「你這就去吧,好好保重身子,愛惜百姓,便是向我盡孝!」

順治要康熙愛惜百姓,永不加賦稅。此後康熙謹記順治教誨,是諸位清帝中,對老百姓最愛護有加的皇帝。以上是小說家之言。

(說「順治與五台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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