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偉
伊拉克的庫區公投，惹來了伊拉克、土耳其、伊朗等國的集體壓制。這在混亂的中東地區，似乎並不令人驚奇。但是在歐盟的西班牙，也發生了一起獨立公投事件，甚至引發了近900人受傷的暴力事件，這就是加泰羅尼亞獨立公投。
當地時間周日，加泰羅尼亞在西班牙中央政府反對的情況下，舉行了獨立公投。雖然投票率只有一半多一點，但是大多數人都支持加泰羅尼亞獨立。擁有獨立語言和文化背景的加泰羅尼亞，歷史上一直存有獨立意識。現實是，擁有西班牙10%人口的加泰羅尼亞貢獻了西班牙20%的稅收。簡言之，加泰羅尼亞認為自己的財富被西班牙政府拿走給了其他地方。當然，這只是經濟上的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加泰羅尼亞和西班牙本土的「水乳難以交融」，因為歷史、文化和語言的隔閡造成了這種難以彌合的鴻溝。
這也不是加泰羅尼亞第一次獨立公投。2014年11月9日加泰羅尼亞地區曾經舉行非正式的獨立公投。當時，80.7%的投票民眾支持獨立。但是這種「非正式」不過是為了增加和中央政府談判的籌碼，並非具有法律效力。一年後的11月9日，加泰羅尼亞議會通過了從西班牙獨立的決議，並推出了所謂的獨立路線圖，但西班牙政府對此卻不承認。
現在，加泰羅尼亞的獨立公投同樣是在西班牙政府反對的情況下進行的，不管是正式還是非正式，依然不獲西班牙政府承認。而且，還爆發了嚴重衝突，近900人受傷-既包括加泰羅尼亞人，也包括警察，凸顯加泰羅尼亞和中央政府的矛盾變得不可調和。
值得一提的是，對於加泰羅尼亞的獨立公投，這個處於西班牙西北部的自治區或充滿難以抑制的悲情。因為獨立公投不僅為中央政府所不容，甚至付諸暴力，而且歐盟幾個成員國，還有美國都支持西班牙政府。雖然美國和歐盟的主流媒體都譴責了暴力行為，但是西方政媒幾乎全部站在西班牙中央政府一邊。相比英國對蘇格蘭公投的寬容，加泰羅尼亞的悲劇性色彩更為濃厚。
公投是在錯誤時間做錯誤事情
旁觀者會有很多疑問。首先，公投不是西方民主最基本的原則嗎？不是民眾最基礎的權利嗎？為何加泰羅尼亞的獨立公投就不是政治正確而是犯了西方世界的眾怒呢-加泰羅尼亞人們的權利又如何被剝奪呢！其次，加泰羅尼亞屬於西班牙，西班牙屬於歐盟，歐盟擁有統一的市場和歐元，共同形成了一個政治和經濟的「同心圓」或者說利益共同體。在這樣的「大家庭」裡，加泰羅尼亞為何還要獨立？聯想到蘇格蘭的獨立公投和英國的脫歐，是不是說明歐盟出了嚴重的問題。
在國際社會的一致反對下，西班牙國王菲利普也發表電視講話，譴責加泰羅尼亞地區試圖分裂國家的行為和組織非法全民獨立公投的行為讓整個西班牙感到震驚，他認為現在是「民主生活遭到威脅的嚴重時刻」，表示堅決反對分裂主義，維護憲法秩序。加泰羅尼亞也強勢回應，將於近期宣佈獨立。加泰羅尼亞的分離主義對西班牙和歐洲帶來何種衝擊，未來事態不容樂觀。
客觀而言，加泰羅尼亞的分離主義的確是在錯誤的時間做了錯誤的事情。一方面，西班牙經濟尚未完全恢復，富裕的加泰羅尼亞鬧獨立，無異於在西班牙的胸口上猛插了一把剪刀，西班牙政府和王室都不會聽之任之。另一方面，歐洲正是多事之秋，英國脫歐談判還在進行中，歐元區的危機剛剛過去。此時加泰羅尼亞鬧獨立公投，簡直是給歐盟添亂，歐盟不可能也不會支持加泰羅尼亞分離主義分子。
加泰羅尼亞的公投悲情，從其自我的立場看也許是自己的權利受到了踐踏。但是，從西班牙、歐盟乃至全球範圍看，這種分離主義都不合時代潮流。只是，歐盟、美國等西方社會在此問題上不可再搞「雙重標準」了--不利於自己的獨立公投就壓制，其他地區的獨立公投就支持。否則，就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