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繁體字裡,湧字有『涌』和『湧』兩種寫法,我要用帶有『力』的『湧』,因為不論是香港還是祖國,都在時代的脈搏裡,有力地湧動。」全國政協委員、著名畫家何水法如是說,日前他攜逾50幅新作來港開展,高2.15米、長5.8米的巨幅作品《春湧香江》更是專為香港回歸20周年而作。■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岳悅 部分圖片由主辦方提供
由香港浙江省同鄉會聯合會、杭州抱華樓何水法美術館共同主辦的「春湧香江-何水法花鳥畫作品展」日前於香港榮寶齋畫廊舉行,這也是何水法的首個香港個展,希望藉此次展覽為香港回歸20周年和國慶中秋佳節增添特殊的文化意義。「我們帶着春的氣象和希望來到了香港,願香港的發展如春潮般不斷滾滾向前。作為一位從事傳統文化的文藝工作者和畫家,我深切感受到傳統文化必須在傳統中不斷擴展和多元化發展,以包容性走出國門、走向世界。近年我也常帶着作品去世界各國展覽、交流、學習,進行『一帶一路』主題的采風。」他說。
半世紀心繫紫荊花
「紫荊花在我的記憶裡,整整開放了半個世紀。」原來早在上世紀60年代,何水法便在前輩畫家的畫裡看到過一枝工筆的紅花羊蹄甲,那嬌嫩靈動的花瓣,弧形開叉、形似羊蹄的葉片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為從小喜歡畫畫,那時的他已經養成了對新奇的花木過目難忘,總要找機會寫生的習慣。後來,在廣州嶺南畫派紀念館裡,他看到了真正的紅花羊蹄甲,也留下了很多寫生作品。那時候的他早已從浙江美術學院(今中國美術學院)花鳥畫研究生班畢業,作品得到了劉海粟、陸抑非、謝稚柳等書畫大家的指授和肯定,並已經開始了個人的繪畫語言探索。對於一般的花鳥畫題材他了然於胸,然而初次嘗試紅花羊蹄甲創作卻失敗了。「那是一幅四尺三開的作品,形似與氣韻的關係沒有處理好。當時我覺得,這樣有靈性的花兒,還需要更凝練、更成熟的筆墨來表現。」
「當我看到香港特別行政區區花的那一剎那,瞬間勾起了多年前的回憶。原來,我二十歲出頭初次見到的畫裡的紅花羊蹄甲,便是香港特別行政區區花紫荊,創作紫荊花的念頭再次開始在我腦海中縈繞。」受邀來港辦展時,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紫荊花,「在中國的傳統花卉裡,『花紅百日』的紫薇常被前人歌頌,像紫荊這樣花放半年的更是難得。紫荊花開的時候,滿樹嫣紅,遠望如錦似霞,正如香港和祖國的今日氣象,春意盎然,蒸蒸日上。」準備了半世紀之久,動筆時他思如泉湧,揮毫下筆,一氣呵成。他說:「題款瞬間湧入腦海--『春湧香江』。香港是海上明珠,而海納百川。香港的今天與明天,都將有融融春色從四面八方湧來。在內地,也有一種紫荊花,早春裡滿枝豔紅,搖曳生姿。這種紫荊花,一直是古代文人筆下骨肉親情的象徵,寓意着思念、親密與和美。香港的紫荊花與內地的紫荊花同屬一科,本是近親。我想,香港的紫荊花同樣也是兩地民眾、兩地文化友好交融、互動溝通的象徵,昭示着兩地更加美好絢爛的未來。」
從工筆到寫意
何水法1946年8月生於杭州,祖籍紹興,1980年畢業於浙江美術學院(今中國美術學院)中國畫系花鳥畫研究生班。現為全國政協委員,浙江省政協常委,浙江省人民政府參事。他曾對兩宋花鳥畫做過精深的研究,其工筆花鳥畫結構嚴謹,用筆圓潤自如,設色典雅秀逸。寫意則受青藤、八大之影響,氣旺神暢,筆墨華滋,渾然天成,厚實靈動。與工筆畫有相對固定的勾線、賦色法不同,寫意花鳥畫創作需要更多的創造性和開拓性。面對嶄新的創作題材,寫意花鳥畫家需要新的筆墨表現方式,需要在顧及形似的同時,用新穎的筆墨表現出對象的神韻和氣度。可以說,每拓展一個新的寫意花鳥畫題材,就要相應找到一套筆墨語言,這需要畫家全方位的修養和能力。
隨着去過的地方愈來愈多,他積累的素材也日日見長,關於畫的領悟也愈來愈簡單--以書入畫,寫意境、寫生氣的傳統中國畫之妙需要保留,外來繪畫的長處,也盡可以借鑒吸收。「畢竟,源遠可以保障空間上的流長,而廣採博取能夠保證時間上的綿延不絕。」從工筆到寫意,從小寫意到大寫意,他走得自然愜意,解釋為「性格使然」,「畫如其人,我性格豪放,藝術是真性情的表達,我才能夠在這個領域進一步地去深化。」一身紅衣的他笑說,在中國畫山水花鳥中唯獨選了花,也是因為其大氣的特點,藝術家要有大格局,「雖然花鳥並稱,時代變遷,鳥卻逐漸成為了小資情調的表現。」
冀望聯合國開展
何水法畫花,也偏愛描繪各國國花,世界各國團結安定是他的願望,在他眼裡,國花是一個國家歷史風貌和人文情懷的代表。早在去年他便於杭州舉辦了「湖上留香--何水法G20國花精品國畫展」,展出他精心創作的以G20成員國國花為主的作品25幅,包括中國牡丹、南非帝王花、墨西哥仙人掌、美國玫瑰等。關於國花的題材,他表示自己未來8至10年內將繼續創作,冀望在畫齊世界各國的國花,在聯合國舉辦畫展。
對於喜好中國畫的學生,現為文化部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生院教授、博導的他建議從中國傳統文化的基礎開始,「臨摹前人優秀作品的同時,只有抓住傳統的根,不斷地繼承和發展,才能逐漸找到自己的獨特方向。」同時,他表示中國畫是終生的學習,10幾20年的努力也未必有所成就,30年40年的鑽研才能看到成果,大師級的畫家六七十歲也在起步階段,「只有好好地畫,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