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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想國】走翼扣底

2017-10-10

興 國

在茶餐廳吃飯,一定會聽到客人點碟頭飯時,會說叉雞飯多色多薑蓉,或者燒鴨飯多汁加底,而飲品則會說凍啡少甜、凍奶茶多奶、凍檸茶多冰。這些多數都出自年輕人或從事體力勞動多的工人之口。

一般上了年紀的人,會說的是切雞飯走色走薑蓉,或是燒鴨飯少飯,飲品則是凍檸茶少甜、齋啡走奶走甜,這表示上了年紀的人多數都有三高症狀,愛惜身體。

有一天,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一位客人點碟頭飯時說,油雞飯走翼。走翼?原來這客人不喜歡吃的是雞翅膀。我馬上學會了,因為每次我到快餐店叫切雞或油雞飯,常常吃到兩隻雞翼,而我最不喜歡的雞肉部分,就是翅膀部位。下次我一定會叫燒臘師父走翼。 炒底我第一次聽到也是在茶餐廳,客人點的是滑蛋蝦仁飯炒底,我也時常吃滑蛋蝦仁飯的,但不知道原來還可以炒底──白飯改為蛋炒飯。當然,多冰多奶多色多汁多薑蓉和加底,都不必加錢,但是炒底卻要。

扣底我並未親耳聽過,而是在書上看到的,那是蘇萬興編的《老餅潮語2》(中華書局出版)。書裡介紹的其中一個詞就是扣底。編著者指出,香港在二次大戰之後,百業蕭條,政府稅收大減,財政預算案是赤字預算,為了增加收入,便於1946年12月開徵飲食稅,除了碟頭飯之外,舉凡餐館賣出的任何小菜,都要徵收特別稅。為了避交這項特別稅,有人提出了扣底的做法,就是到燒臘飯店買燒臘時,比如點的是燒鵝飯,但加上扣底兩字,即是說,燒鵝飯不要飯,只要燒鵝,於是就不需加飲食稅便可買到一碟燒鵝回家開餐。

如今,扣底兩個字,已然在飲食行業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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