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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廊】 元宵節俗詩意濃

2019-02-12

戴永夏

元宵節又叫上元節,是農曆繼春節後第一個重要節日。

這天晚上,皓月當空,花燈萬盞,真個是「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人們吃元宵,觀花燈,猜燈謎,走百病......種種有趣的民俗活動,把這華夏的「狂歡節」裝點得紅紅火火,熱鬧非凡......

吃元宵

元宵節吃元宵,這是我國各地比較普遍的節俗。有一首《哪屋元宵撲鼻香》的童謠,這樣描寫吃元宵的歡快情景:

月亮爺,亮堂堂,哪屋元宵撲鼻香?嫂嫂屋內吃幾個,奶奶膝前喝碗湯。哥哥元寶我不要,愛聽嫂嫂兜內金錢響叮噹。

元宵又稱「湯圓」、「水圓」、「元子」等,是用糯米粉包上或甜或鹹的餡心,放沸水中煮熟而食的食品。元宵節食元宵,取其團圓之意,象徵全家人團團圓圓,和睦幸福。據文獻記載,吃元宵的歷史始於宋代。南宋詩人周必大在《元宵煮浮圓子,前輩似未曾賦,坐間成四韻》一詩中寫道:

今夕知何夕?團圓事事同。湯官尋舊味,灶婢詫新功。星燦烏雲裡,珠浮濁水中。歲時編雜詠,附此說家風。

詩中,生動地寫出了元宵之夜人們煮食元宵盼望團圓的情景。明清以後,吃元宵進一步發展為極具民族特色的節俗,在民間產生了較大影響,以至能左右一些「大人物」施政。如辛亥革命後袁世凱復辟稱帝,過元宵節時,他聽到北京城裡到處是賣元宵的呼喊聲,覺得「元宵」諧音「袁消」,很不吉利,便下令將「元宵」改為「湯圓」,「元宵節」改為「上元節」,由此留下「正月十五賣湯圓」的笑話。時人寫詩諷刺道:

偏多忌諱觸新朝,良夜金吾出禁條。放火點燈都不管,街頭莫唱賣元宵。

偷青

在廣州等地,過去有元宵節「偷青」的風俗。這天晚上看完花燈,衣茈鮮的姑娘媳婦們便踏蚋a朧的月色,相約去「偷青」。所謂「偷青」,就是到別人園中偷取青菜。她們三五成群,說說笑笑,嘴裡還哼茯y行小調:

天青青,月明明,玉兔引路去偷青,偷了青b人聰明,摘了生菜招財靈。

月光下她們來到菜園,便開始偷摘b、蒜之類的青菜。有些園主早有準備,預先將青菜分發給她們。姑娘們「偷」到青菜,高興而歸,一路唱道:

偷青偷青,愈偷愈青。偷到天上星,偷到嫦娥梳妝鏡,偷到皇母羅斗檠。

還有的地方「偷青」時,偷中的以挨罵為吉祥之兆,偷不中的則以不挨罵為吉兆。菜園的主人發現有人偷青菜可以去追,但不能打罵。

「偷青」雖是「偷」,但卻「偷」得高雅。據說吃了這「偷」來的青菜,不但能帶來財富,還能使人聰明。《天仙配》裡的七仙女就是因到董永的菜田裡去「偷青」,被董永逮個正荂A才成全了一段美好的姻緣。

求子

舊時廣州等地還有元宵夜求子的風俗。求子的方式,一是「拈花祈子」,即到金華夫人祠燒香求子。傳說金華夫人少為女巫,善擺弄鬼神,未曾嫁人。有一天她失足跌入湖中溺斃,死後屍體數日不腐,且發出異香。不久湖中浮出一具木偶,其相貌和金華夫人一模一樣。從此人們便把這木偶當作金華夫人的神靈供奉起來,求子常常靈驗。婦女們有謠云:

祈子金華,多得白花,三年兩朵,離離成果。

這裡說的「白花」指男孩,語出《詩經》中的「華如桃李」。「多得白花」,正迎合了當時人們重男輕女的思想。

二是「東行乞子」。據清代李調元《南越筆記》記載:元宵節晚上,廣州的士女多東行到神廟裡去求子。她們在神像前供上百寶燈,以祈得添子的好兆頭。得到佳兆後,便從社廟裡提燈回家。如果生了子,來年元宵節還要到社廟答謝神靈。還有的在元宵節向廟裡「請燈」:用紅柬寫上某宅敬請字樣,黏於燈上。三天後廟祝將所請之燈送至家中,謂之「送燈」,俗信這樣可以添丁。

三是「採青宜男」,亦即上面說的「偷青」。「偷青」不但能使人聰明,還能讓婦女多生男孩。正如清人葉廷勳在《廣州西關竹枝詞》中所云:

不夜元宵徹鼓鑼,蓬萊基尾踏春過。宜男俗尚青青菜,採送床頭結子多。

走百病

「走百病」又稱「遊百病」、「走三橋」等,是元宵節的一項重要的祛病健身活動。此俗遍及大江南北,明清時尤為盛行。清顧祿《清嘉錄.正月.走三橋》載:「元夕,婦女相率宵行,以卻疾病。必歷三橋而止,謂之走三橋。」過去每到正月十五(有的地方是正月十六)晚上,婦女們常相約出遊。她們肩並肩、手挽手地行走在郊野田間,打頭的一人舉香開道,其他婦女隨之而行。她們要走過三座橋,災病、晦氣才能全消。明周用《走百病行》詩形象地寫道:

都城燈市春頭盛,大家小家同節令。姨姨老老領小姑,攛掇梳妝走百病。俗言此夜鬼穴空,百病盡歸塵土中。不然這年且多病,臂枯眼暗偏頭風......

在山東與河南交界的農村,「走百病」又演變成 「烤百病」。元宵節這天傍晚,村裡的青少年齊奔向田野,在種過豆子的田裡拔取豆茬,拿回村中,一堆一堆地放在當街,到夜裡便點起火來。這時全村的男女老少一齊趕來,圍茪鶧屩鈰攳N火。邊烤邊唱道:

前烤烤, 後烤烤, 身上百病都烤掉。前烤烤,後烤烤,絆倒拾個大元寶。

純樸的農人們相信這樣用火一烤,就可消除百病。這想法雖然有些天真,但也不無科學道理。現代醫學中的「烤電」,不就是「烤百病」的變種?

元宵節俗,像花燈,異彩紛呈;像畫屏,五彩斑斕。它更像一首韻味綿長的組詩,讓元宵佳節在豐富多彩中,充滿濃濃的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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