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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紀】既是作家,也是畫家--黎翠華

2019-03-11

陶 然

初識黎翠華這個名字,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我在編什麼香港短篇小說選,也斯上到我當時在中環的辦公室,推薦幾篇年輕作家的作品,印象最深的就是黎翠華《遊民》,其時,我不知道她在法國,當然也沒見過她。後來她告訴我,這篇近兩萬字的小說,是那年暑假她回香港,不敢在家裡寫,躲到理工學院的圖書館,把舊稿修改而成的。寫好後也沒地方刊登,剛好得知當時的香港市政局有中文文學創作獎比賽,於是她就寄過去應徵,結果出來,竟然奪得第一名!

後來我編《香港作家》,好像約過她的稿。到了《香港文學》,她更是我們主要的作者,從此一年一度吧,來往較多。才知道她霏崗香港兩地跑,原來她早在1983年就跑到巴黎十七版畫室研習現代版畫,後來獲法國國立東方語言文化學院碩士學位。1979年,她獲得第六屆青年文學獎新詩組優異獎,1987年獲香港市政局中文文學獎小說組第一名,1988年獲台灣中央日報短篇小說佳作獎,2003年獲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散文組推薦獎,2015年獲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小說組推薦獎。雖然她在香港屢屢獲獎,但為人一直低調。她說,文壇也沒認識幾個人。她就那樣,憑茼菑v的一股實力和努力,默默地,孜孜不倦地寫作。

說起她寫作的淵源,她說完全是無心栽柳。那時她無意中翻到她父親的日記,從此就寫起日記。但她父親發現之後,大概覺得,香港是經濟社會,一切以賺錢為先,寫作沒有出路,於是就反對,但她無法放棄愛好,只好偷偷地寫。當時年輕反叛,偷偷買了巴黎的機票,那年中秋全家聚在一起團圓,她突然宣佈,次日要飛巴黎。

但她在巴黎學的是油畫,其實她還在香港時,就對畫畫有興趣。當時,香港有不少人跑到巴黎去學畫,法國對文學藝術的重視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可能也是去法國讀書費用比起歐美要低得多。或許,文學藝術又有其相通之處,總之她就如此這般留了下來,後來就成了候鳥,每年來往不斷於霏崗香港之間。

她在霏崗教法國人書法,還教普通話。問起她的畫,她說,法國經濟目前也不好,有的名畫雖然賣得很貴,一般的也就難銷。

還是喜歡寫稿,雖然她以詩歌起步,但後來散文小說更出色。她的第一篇公開發表的文章,是在《公教報》,急茩n稿,她便從日記本上抽出一篇《我的燈罩》交出。她起初的散文,幾乎都是這樣完成的。提起她的文字總是有濃濃的畫意,她說沒有非常意識到,是自然而然的。她說,要寫作的時候,首先是畫面先呈現出來。我想,那就是融會貫通了吧!

我兩次到巴黎,也和她聯繫,因為處在諾曼第海畔的霏崗,離巴黎有一段距離,應她之約,曾經請一個巴黎的朋友,由他開車去霏崗看望她。可是那朋友臨時有事,去不成。而黎翠華已經從巴黎先行搭火車去霏崗等我,讓我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她後來說:「其實搭火車也方便,只不過中途要轉一次火車,不懂法文有點不方便。下次吧,我在巴黎接你,就一定沒問題了。」

但是,見面不一定非在霏崗不可,反正她年中都會回香港探望她母親。當然,如果有機會,去諾曼第海畔也很好。隨緣啦。

(編者按:本欄作者陶然日前不幸逝世,其生前多篇遺作,仍將陸續在本欄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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