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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器晚成】錢鍾書古文筆記 出版社難尋校對

2020-05-27

在中國近現代文學史以及國學造詣上,錢鍾書絕對能夠算得上是一代大師,其推崇者甚至冠以「錢學」之名。錢鍾書(1910-1998),字默存,號槐聚,江蘇無錫人,古文學家錢基博之子;當代國學大師、文學家,曾留學英法,暢曉多國語言。他的主要著作有小說《圍城》、《人.獸.鬼》;文學評論《管錐編》、《談藝錄》。錢鍾書的小說處處顯露其幽默睿智,閱之令人撫掌,讓人莞爾;他的評論旁徵博引、見解精闢,讀之令人拍案,讓人擊節。

錢鍾書之博學,當世無出其右。他自幼遍讀古籍,中英文根基扎實。有一則軼事,據說錢鍾書獲清華大學取錄後,第一個志願便是「橫掃清華圖書館」,自此日花十數小時,廣覽中西文史哲書籍。他讀書喜作眉批,於是清華圖書館中,倒有一半書冊能找到錢鍾書的筆跡。

《管錐編》是錢鍾書在1960至1970年代寫作的古文筆記,堪稱「國學大典」,是其主要學術代表作之一。《管錐編》輯錄書中旁徵博引 ,對《周易》、《毛詩》、《左傳》、《史記》、《太平廣記》、《老子》、《列子》、《焦氏易林》、《楚辭》及《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等古代典籍,採用中西方文化的比較研究方法,考證和詮釋詳盡而縝密。其中於《太平廣記》、《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二書耗力最巨,佔全書近半篇幅。書中引述四千位著作家、上萬種著作中的數萬條書證,兼及的學術領域有社會科學、人文學科等。

「管錐」二字典出《莊子.秋水》:「以管窺天,以錐指地」。書名來自錢鍾書的筆名。錢鍾書曾用筆名「中書君」。而唐韓愈曾經以「中書君」指代「筆」,在韓愈所著的《毛穎傳》和《舊五代史.史弘肇傳》中,「管城子」、「毛錐子」也用來指代「筆」。所以書名就有錢鍾書筆記彙編之意。後來,錢鍾書又在《管錐編.序》中有另一番解說:「瞥觀疏記,識小積多。學焉未能,老之已至!遂料簡其較易理董者,錐指管窺,先成一輯。」

《管錐編》是錢鍾書晚年在極艱困的環境下完成的。這部煌煌鉅構,出版後大獲好評,其清華校友鄭朝宗便如此評價︰「與專談詩藝的《談藝錄》不同,範圍包括文、史、哲三大部門,內容浩瀚,溝通中外,貫串古今,思深慮遠,少年時代的矜氣全消,而代之以老成練達,至於文字之粹美,說理之簡要,猶其餘事。」

另有一則逸事︰據說《管錐編》問世後,出版社願意出版,只是書中行文晦澀艱深,包羅不少深字深詞,無法用簡體字排印。又因為書中有多國不同語文,有的更是很古老的文字,根本無法找到適合的人擔當這任務,出版社的職員只得多番催促年邁的錢鍾書本人校對原作,方得順利刊印。 ■蘋果 中學中文科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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