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玳寧
朋友最近娶了一位日本太太,同事們都羨慕他,因為都說日本女子溫柔體貼,最懂得服侍丈夫。
蜜月歸來,朋友的臉減掉春風,有似嚴冬。原來,飽受西風薰陶的妻子聲明須與他平起平坐,又不得夜歸、飲花酒。
「這都沒有什麼問題呀!」我們安慰他說,做好丈夫本該如此。
「可是,關於錢財管理,她卻又奉行日本老例喎。」朋友哭喪著臉說。
「如此,又真是悽慘!」我不勝同情。日本老規矩,是做丈夫的要將薪金全部上繳給妻子,由妻子發還多少作零用。但因為日本傳統機構,公司會支付一切應酬費用,所以丈夫雖然手中無銀,仍可「身痕」。
「你知我們公司沒此規矩。」同事說:「以後惟有請各位多多照顧小弟啦。」
此言一出,各同事臉無表情,只差在未叫他休妻。
從前,曾有此一說,人生美事,是:住在杭州(風景美)、穿在蘇州(衣綢細)、吃在廣州(美食多)、死在柳州(棺木牢)。又說:開德國車子(夠堅固)、住美國房子(夠大)、娶日本妻子(夠溫柔)……但物換星移,這些夢想已未必合用。
即使在三十年前,日本女子仍事事以男子為依歸,男女相約,總是女方先到佇候,男方才施施然來。男女同車,可以女方讓座。男女同行,男的大搖大擺走在前面,女的一包二包,挽提尾隨。
當我在東京作客和上課時,便屢遇此類尷尬場面。那妻子舉步維艱,我伸手相援,那丈夫才勉強將大提包接去。算是給客人一個面子。
即使在吃飯時,妻子也跪坐於丈夫之身後,未有動筷,隨時替客人加飯添湯。我不肯舉箸,男主人示意妻子同吃,妻子才敢入座。
所謂物極必反,今日的日本女子已不太希罕丈夫,等丈夫退休時,大財在握,竟有棄如敝履,自己逍遙快活旅遊去,而向來站在媽媽一邊的女兒反有機會成為遊伴。
總之,夫妻之道應平等、相敬,才是長久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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