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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新市場 創新產品 贏新訂單
本報珠三角新聞中心記者熊君慧、李昌鴻、 肖郎平、鄭海龍
一場席捲全球的金融海嘯，將內地不少港資企業衝垮，當中珠三角港企更成為重災區。然而，在全球經濟放緩、出口定單銳減的空前「寒冬」之下，不少港企仍然透過開拓新市場、開發新產品、積極轉型等招數千方百計力抗逆境、尋找生存空間。有連續數月零訂單的外貿企業表示，經過數月艱難轉型，企業正逐步恢復元氣，預計下月將簽下第一批訂單。
有香港製造業人士預測，在珠三角從事加工貿易的58,500多家港企中，至少有30,000家能夠熬過「寒冬」生存下來。香港工業總會副會長孫啟烈預期，生存下來的部分港企有望在第二季度末、第三季度初「開始收復失地」。
孫啟烈對本報表示，預計春節之後珠三角約有2,000－3,000家港資企業不再開業，節後復工生產量不足的港企達90％。加上去年已經倒閉的15,000－20,000家企業，58,500多家港企中預計只有不到40,000家企業得以生存下來。而在全球經濟復甦之前，更可能還有10,000家企業倒閉，能夠熬過「寒冬」的，大約只有30,000家。他認為，倒閉企業大多是成本高、報價高、沒有訂單，或者一直都是靠低價搶訂單，如今價格已經減無可減。
為內地品牌 尋廉價代工
不過，也有小部分港企已提早感受到「春天」氣息。「公司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了，現在慢慢恢復元氣。」啟桓貿易有限公司、啟桓服裝（深圳）有限公司財務部經理（深圳）鄧志堅介紹，公司過去一直做出口貿易，90％訂單集中在美國，市場單一，銷售模式單一，自從去年10月以來公司一直零訂單。「沒有訂單，就有充分的時間思考新業務。」 鄧志堅指的新業務是內銷市場——從過去將內地工廠的衣服出口美國，轉為向內地大服裝品牌推介東南亞廉價的代工工廠。
他表示，近幾個月訂單為零，就集中精力與內地數家一線服裝品牌接觸，邀請他們到國外考察市場。「內地企業發現，同樣一條褲子，在越南生產比內地成本低20％，孟加拉、斯里蘭卡等國的生產成本也比內地低廉。」鄧志堅稱，內地品牌企業急於開拓全球代工資源，而啟桓公司在東南亞7－8個國家設有辦事處，擁有英語人才和遍佈全球的國際網絡，正好能為他們搭建這樣的平台。雖然美國市場不好，但越南工廠的成本優勢仍在，公司就將目標客戶從美國轉移到中國內地，貿易利潤仍可維持5％－10％。
鄧志堅預計，3、4月份將正式簽下第一批訂單，可能只有幾萬件，但只要合作成功，客戶有了信心，幾千萬的訂單將隨之而來。「如果客戶對我們有信心，未來我們在內地同類業務中將爭做龍頭。」他很有信心地說。
從埋頭生產 到銳意研發
與貿易公司開拓新市場相比，許多加工製造企業則絞盡腦汁研發新產品，增加產品附加值，在萎縮的市場裡爭取訂單。東莞外商協會會長梁偉浩1988年將鐘錶來料加工工序北移東莞，雖已身為鐘錶大亨，但亦難免受金融危機衝擊。在困難環境下，他在鐘錶功能及設計上創新求變，爭取到許多新訂單。
梁偉浩介紹，普通手錶外殼通常是使用不鏽鋼來做，但公司將陶瓷附加在手錶上，比如有一款女士錶，公司將緋紅的陶瓷附加在不鏽鋼錶外殼上，深得女客戶喜愛。同時，由於找到便宜合適的陶瓷材料，產品價格並未因此提高，為顧客贈送了附加值。有不少客戶看到這款陶瓷錶面的新款錶，爽快下單，公司亦爭取到新業務。梁偉浩說，這也不是什麼高新技術，但企業一定「要想辦法研發才能拼」。
逆勢投巨資 重塑競爭力
也有企業利用金融風暴訂單不足的機會，調整自身經營上的缺陷，將不利化為有利。創科集團執行董事陳建華介紹，公司趁訂單萎縮期間，搬遷廠房，將原先散佈各處的生產點集中，調整了物流佈局，提高效率，存貨管理和人力成本都下降，原來工人在外住宿的成本也下降。對比以前，物流成本每年可節省約2,500萬元；而減少廠房和宿舍租金方面也每年約節省2,500萬元。廠務、人事等後勤部門比以前減少了大約350人。因此，雖然公司蓋廠房投入4億元之多，但預計七八年就可以收回投資。
東莞外商協會副會長、均興金屬製品廠董事長黃日榮稱，工廠也在金融危機中意識到，必須從生產為主改變為開發為主。公司投入兩三百萬元改造生產線，提高自動化水平，可減少用工1/3，每年節約兩三百萬元勞動力成本，一年收回改造成本。此外，因為產品多是與人體直接接觸的金屬飾品，公司成立材料化驗中心。如果能夠成功轉型，未來可望在行業上處於領先地位。
調整勞資關係 留住骨幹人才
企業環境惡化後，一般首先想到裁員減薪降低成本。東莞外商協會會長梁偉浩表示，其實員工是能體諒企業困難的。仍然運轉正常的企業意識到，良好的勞資關係可以令企業走得更加長遠。因此，很多企業即使放無薪假期，也補償工人每人每天10元，盡量不炒一個員工。朗福皮鞋有限公司董事總經理梁日昌亦表示，重新招人並加以培訓也是需要成本，實在產能不足就給員工適當放假。
輪崗生產 盡量不炒一人
有的企業不是消極停工，而是積極生產留工。深圳一港資電子企業為留住熟練員工，在今年訂單下滑兩三成的情況下，採取輪崗制度，即將做同一工種的員工由以前的每天上班，改成一部分在周一、周三和周五完成前面工序，周二、周四和周六則由另一部分員工完成後面工序。
「因為一旦熟練員工大量流失的話，今後必須大批培訓新員工，投入可能更多。」負責人說，由於熟練的技術員工每月工資有近2,000元，採用輪崗制後一月仍可拿1,000元左右，公司提供免費住宿，並且每月提供100元生活補助，大部分工人還是留住了。
共渡難關 員工自願凍薪
素來勞資關係良好的港企員工，更是自願凍結部分薪水與公司共渡時艱。啟桓貿易有限公司、啟桓服裝（深圳）有限公司財務部經理（深圳）鄧志堅介紹，公司有10％的人自願留下，分別按照25％和10％的比例「凍薪」。公司承諾，經濟環境好轉時將補足所欠員工薪水，並按比例給員工更多補償。「相信下個月陸續有訂單會簽下，我們這些留下的骨幹，收入慢慢也會隨之好轉。」
共建銷售中心 呼喚粵港攜手
儘管港企的內在求生慾望強烈，但他們仍然渴望政府關注到他們的實際困難。珠三角工業總會副會長孫啟烈表示，許多港企冀望利用粵港合作平台和現有產業優勢，在廣東省建立平台，發展一個全國總經銷中心，有效把各類商品的分銷網絡輻射全國，也可以發展成為貨款收取中心。此外，為了協助港商擴大內銷，希望內地有關部門能提供鼓勵政策，組織和資助這類中小企業參加內地的展銷會。
期盼海關稅務支持
他表示，希望盡快落實協助來料加工企業轉型為三資企業。「對三來一補企業來說，轉型三資的最大障礙是物料補稅問題。在餘料方面，因為加工廠實際運作時，進口料件和庫存餘料與合同無法做到完全一致，賬目與實際庫存有差異。」他表示，希望海關總署能在核查補稅時採取一些鼓勵措施，比如可考慮提供稅率折扣，或容許分期支付，甚至作為特別支持措施，把有關稅款減免，幫助企業解決財務負擔。
此外，不少港企還期望，粵港政府能夠幫助三來一補港企解決繳納進口設備增值稅的困難，並加強粵港兩地在專業和職業培訓範疇的合作。
各施各法度危機：
一、延長假期：不少港商將員工農曆新年假期，由往年一至兩周延長至一個月甚至更長，讓廠家減少支出。
二、分班生產：廠家將原本一批貨由一班員工生產，改由兩班員工生產，從而節省加班費支出時間。
三、外判訂單：有新訂單亦不會增加人手，反而外判給一些「衛星廠」，這樣較自家生產節省約5%。
四、節省租金：改租小辦公樓。如某貿易公司原來租用深圳一間2,000多平米的寫字樓，今年則遷至400平米小辦公室，成本降低60％。
五、重整格局：搬遷廠房，調整物流佈局，提高效率，降低存貨管理和人力成本。
六、改進設施：改造生產線，提高自動化水平，減少用工。
七、尋新市場：開闢新興的市場，如中東、俄羅斯、非洲等。
八、服務內企：出口轉內銷。如香港貿易公司從過去將中國工廠的衣服出口美國，轉為為中國內地大服裝品牌介紹東南亞低廉的代工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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