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 龍
各大傳媒通常有所謂「死人版」,即為現仍在生的名人預先編輯/製作其紀念版/紀念節目。記得當年波叔(梁醒波)仍然在世,每天都為《歡樂今宵》節目演出時,我等後輩便奉上司指令,密鑼緊鼓製作這類節目。有次,波叔綵排之餘路過,閒聊兩句說我們「蠱蠱惑惑」,又隨口問搞甚麼新節目呀?
我輩當場語塞,有等新同事更是臉上表情「露餡」。好個跑慣江湖的波叔,瞬間似乎已然明白一切,默不作聲轉身離開。看着他高大肥胖的背影,我輩面面相覷,無喜、無憂、無言。工作也多得令人喘不過氣,每天節目仍得繼續,「木人巷」內只容木人石心,我輩後來移師到餐廳或較隱蔽地點,方可繼續這項工作。
只為之前,無線推出紀念一代名伶梁醒波的節目,是以才憶起這段陳年舊事。仍記當年有少許遺憾,就是未曾完成該紀念節目,便已離開原本工作的地方。到波叔真正「走」的時候,又因忙於別的工作而無法觀看該紀念特輯。
其實,現代社會誰人不為稻粱謀?就是波叔何嘗不是這樣,以其當年高齡仍風塵僕僕,服務市民,真是敬業樂業。在下也許亦感染了一點「波叔精神」,仍記其招牌歌詞「自幼家貧書少讀,捱牛捱馬多勞碌,面懵心精人醒目,周時畀人笑阿福」。這比「擔番口大雪茄」還深入民心哩。
波叔勤勞風趣,而且心地很好,記得當年有同事欲加入八和粵劇訓練班而向其請教。波叔當然表示歡迎,但指出以粵劇為興趣無妨,如欲謀生則恐起步太遲了。這真是非常通達的前輩意見。而這位同事就是今時內地人氣動漫《喜羊羊》幕後老闆之一的盧永強,想來他是得益不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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