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彥 火
想不到戴思聰兄走得那麼快！六月二十三日晚剛在劉詩昆於紅館舉行的「殿堂巨星音樂演唱會」遇見他，碰巧他坐在我的背後，當時與他聊了一會，見他氣色甚好，談笑風生。他說他也在策劃一場紅館演唱會。詎料不到一個月光景他就走了。
與戴思聰是同鄉，他也是閩南人。我和戴思聰微時已認識，與他曾有同屋之誼。他出身得很早，我認識他時，遠溯自上世紀六十年代初，我還在讀中學，他已經在銅鑼灣翡翠夜總會獻唱。他還請過我們一班小伙子去聽歌。記憶中，他當時已是頗走紅的歌星了。
戴思聰高大英偉，是女孩子心儀的對象。當年我們同屋的一位十五、六歲、樣子娟好的印尼華僑的女兒，對他很是傾心，其父母也不反對兩人來往，可是遭戴思聰婉拒，說是年紀相差太大。
我中學畢業後就再沒有見到他，直到七、八年前他突然找我。當時他與他栽培的歌星陳曉東有一起錢銀糾葛，海內外傳媒似乎一面倒站在東東一方，他感到深受委屈，希望我介紹一家周刊主編給他認識，讓他吐一吐心中塊壘。
此事之後，我們偶爾也會相約茶敘，地點在他家毗鄰的北角城市花園酒店。我一直在聽他講述他如何培養著名歌星的心得。
他說當年黎明找他學歌，很有誠意，「登門求授」，守在他家的鐵閘門口，等候他外出回來。戴思聰終於為他的誠意打動，收他為徒。在名師指點下，黎明很快脫穎而出，在歌壇開創一番大事業，這是後話。他說，由於師徒關係邇密，黎明一直親暱地叫他「老豆」。
王菲這位一代歌后，更是戴思聰話題中所侃侃不絕的。他說王菲這位北京姑娘，很有個性。當年王菲的唱腔，帶有「雞仔聲」。他說，若是換著別人，乍聽之下，也許會擰頭，但他卻發現這正是王菲優越的地方，只要稍加調撥，憑王菲的冰雪聰明，很快便會創闢自己一條路。早年王菲剛步入歌壇，在電台節目中曾表示戴思聰是她生命中三個最重要男人之一。
戴思聰桃李滿門，目下香港的許多紅歌星（包括已去世的梅艷芳）大都是他的學生。至於紅星黎明、王菲更被戴思聰視為得意門生，所以他談得最多。
談話中，還涉及其他名徒，有歡樂，也有悲傷，特別是後期與鄭嘉穎的關係。
之前，我一直勸他出一本回憶錄，把他的豐富閱歷和他授徒經驗寫出來。
他原來也答應了。但是後來與他的愛徒鄭嘉穎鬧翻。他為這位曾傾盡他心血的徒弟傷透了心。他說，如果要寫，就要先從鄭嘉穎寫起。他要把他的一口烏氣吐出來，不然，他積壓在胸中忿忿，是難以平伏的。他曾把他寫鄭嘉穎的文章給我閱覽，我表示，文稿火氣太大，讓他撂下一段日子再說。我表示，文字的東西還是平心靜氣下筆較好。後來他似乎也把稿件擱置了。
與他聊天，言詞中頗擔心他晚年的生活問題。看來，他的經濟並不怎麼寬裕。他曾打算開一場演唱會和出一張VCD。他希望把他的愛徒請出來在紅館開一次師生演唱會，並灌錄一張VCD，也許可以為他帶來一點經濟上的幫補。其實他正在籌劃演唱會，可惜皇天枉負有心人，他——這位「歌壇教父」在倉卒中黯然而去，令他的親友大感痛惜！
從今以後，一切在他身上發生的是是非非，相信也會與他一起而煙滅。
但是，他對香港歌壇甚至中國歌壇的貢獻和功績是不會消逝的，是永活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