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基舜
「拚命三郎」石秀獨力打敗七、八個軍漢,功夫了得。楊雄看在眼裡,心中盤算著若有他撐腰,在薊州便不再怕張保之流找麻煩。
要拉攏一個人,最簡單快捷,莫過於結義,於是向石秀提出「我今日就結義你做個弟兄,如何?」楊雄提出結義,對石秀來講,亦無不可,反正流落薊州賣柴為生,楊雄好歹也是個牢城節級,不論官階大小,若有甚麼事,多少也有個照應。
結義長幼有序,石秀聰明,先道:「不敢動問節級貴庚?」楊雄道:「我今年二十九歲。」石秀道:「小弟今年二十八歲,就請節級坐,受小弟拜為哥哥。」並連續拜了四拜。
石秀是否二十八歲?且不作稽考。但卻可知石秀江湖歷練不簡單,因為既然楊雄說是廿九歲,石秀則說是廿八歲,認細又何妨。
楊雄喜得與石秀結義,立刻叫酒保安排飲饌酒果,「我和兄弟今日喫個盡醉方休。」
二人正暢飲之際,楊雄的岳丈潘公,帶了七、八個人,趕到酒店來。楊雄見著,起身相迎,並問:「泰山來做甚麼?」
古代尊稱岳丈為「泰山」,乃喻長者之德高望重,有若泰山北斗。
潘公說是聽得楊雄與人打鬥,便立刻帶人來助拳。楊雄說道幸得石秀相助,打敗張保一眾軍漢,搶回賞賜,今結義為兄弟。事情雖已擺平,但潘公總不能叫自己帶來的人白走一趟,賞各人喫酒三碗。
楊雄吩咐酒保予各人三碗酒喫後,乃請潘公入座中間,自己坐對面上首,石秀坐下首。
潘公見石秀一表人材,英雄赳赳,心中甚喜,對於二人結義,楊雄有石秀相助,讚不絕口,並問石秀做甚麼買賣?
石秀道:「先父原是操刀屠戶。」潘公聞言乃問石秀懂不懂屠宰牲口?石秀笑道:「自小喫屠家飯,如何不省得宰殺牲口。」
此時,潘公才說出自己原先也是屠戶,因為年紀大了,才不再操刀。而且膝下無兒,只有一個女婿楊雄,在官府任職,肉檯生意沒有人繼承,索性結業。
三人飲了一會,石秀賣掉了柴,楊雄邀石秀到家去坐。一行三人,來到楊家,入門時,楊雄便叫:「大嫂,快來與這叔叔相見。」只見布簾裡面應道:「大哥,你有甚叔叔?」
唐、宋民間,一般夫婦相稱,在第三者面前,丈夫稱妻子為「大嫂」;妻子稱丈夫為「大哥」。
楊雄聞聲乃道:「你且休問,先出來相見。」布簾起處,走出一個婦人。
我較早時講過,《水滸傳》有三個關鍵而又不懂武功的女性:潘金蓮、閻婆惜及潘巧雲,此婦人便是潘巧雲。
潘巧雲是潘公的女兒,七月初七「七巧節」出生,乃取「巧」字;小名「巧雲」,嫁與薊州人王押司。兩年前喪夫,再醮嫁與楊雄為妻,至今不足一年。
潘巧雲的出場,引伸《水滸傳》進入另一個發展中局面。 (二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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